闻言,梅梁昕神色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救的了你家小姐?”
“您是大人啊!”
逸草几乎是立即说道,“奴婢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看您穿的这身衣裳就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大人,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求您行行好吧,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吧。”
梅梁昕的脸色再次一转,饶有趣味的说道,“看我这身衣裳就认为我是有本事的大人了?你真的是宁远侯府嫡出小姐的丫头?”
“奴婢,奴婢,”
逸草似乎是瑟缩了一下,自卑的说道,“奴婢没见过什么世面,是小姐看奴婢实在可怜才给了奴婢一个容身之处的。”
“哦,……”
梅梁昕上下打量了逸草几眼,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本王明白了,你就是殷二小姐前几天在街上救的那个小乞丐吧?真没想到你不但能干,还很忠心,殷二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这似乎是话里有话的说辞让逸草的心头一惊。
心头微微一转,逸草把头垂的更低了,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奴婢不知道大人您是王爷大人,奴婢冒犯了王爷大爷,求王爷大人饶恕奴婢吧,奴婢不敢麻烦王爷大爷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梅梁昕却大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殷二小姐的丫头的份上,本王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罢,梅梁昕侧身吩咐同风,“还不去赶紧把咱们的马车赶过来?”
同风不敢多言,一溜小跑着去赶马车了。
逸草赶紧就闭了嘴,却依旧跪着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看了。
“瞧你这个丫头,刚才还夸你忠心来着,现在怎么又变成一块木头了?”
梅梁昕好脾气的吩咐道,“本王的马车就在附近,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小姐上马车去?就算是她没有受伤,这大冷天的在冰冷的地上躺着也会冻坏了啊。”
“是,是,是,……”
逸草连声答应着,赶紧回过身去扶还在‘昏迷’着的殷绮罗,撑着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梅梁昕自然而然的伸过了手来,“好了,本王扶着你家小姐,这个紧要时候可就不要再说什么男女比大防的蠢话了,你赶紧去管地上的那个丫头吧。”
这一次逸草没敢在阻拦,闭着眼睛的殷绮罗也知道无法在避开梅梁昕的探查了,再躲就更引起他的怀疑了。
回忆着上一世的时候师父教过的方式,殷绮罗悄悄的扭乱了浑身的筋脉,做足了中毒的样子。
转瞬之间,殷绮罗的筋脉就攒乱成了一团麻,她整个人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的直挺挺的撞在了梅梁昕的身上。
好巧不巧的,殷绮罗头上坚硬的发簪正好戳在了梅梁昕受了伤的肩部。
只听见一声闷哼,刚刚搭上殷绮罗手腕子的那只手就一下子滑了下去。
“殿下!”
赶车回来的同风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这才将将把要摔倒的梅梁昕扶住。
逸草赶紧让青桃依在了马车壁上,腾出手来接过了殷绮罗,没用吩咐就扶着殷绮罗钻进了马车。
缓过了一口气来的梅梁昕恨恨的瞪了同风一眼,气呼呼的推开了他的搀扶,强撑着也钻入了马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再去弄一辆马车来,让那个丫头一边躺着去,本王不希望被丫头们打扰。”
同风习惯了梅梁昕的喜怒无常,冲着逸草一摊手,小声的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逸草气的直想翻白眼,但是想到方才梅梁昕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她赶紧压下了心头的不满,扶着昏迷不醒的青桃为难的点了点头。
同风不敢耽搁,稳稳的驾起了马车,向着内城赶去。
南城原本就没有北城繁华,今儿天不好,空荡荡的马路上更是见不到半个人影,更不用说马车了。
逸草心里担心着殷绮罗,又放不下昏迷的青桃,咬着牙愣是把那辆陷在坑里的马车给撬了出来,把青桃扶上马车,也顾不得平稳了,一个劲的猛摔马鞭,赶着马车直追前面的马车。
而另一辆马车的殷绮罗依旧紧闭着双目,梅梁昕没动,她也没有动,车厢内的气氛一片压抑的凝重。
梅梁昕的目光一直盯在殷绮罗的脸上,他的神色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梅梁昕往前一倾身,凑近了殷绮罗那只裹着手帕子的右手。
殷绮罗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心头快速的权衡盘算着。
如果梅梁昕解开了这块手帕,她根本就没有受伤的事情马上就真相大白了。那她也就没有办法在伪装下去了。
为了自保,她只能拼死一搏,尽管她的洗筋易髓还有最后一次没有彻底的完成,但是对上梅梁昕也一定就一定落了下风,更何况如今的梅梁昕也是深受重伤。
只要她出其不意的制服了梅梁昕,那个赶车的同风就不足为虑,他不敢不顾梅梁昕的安危贸然动手的。
只是,若真的到了这一步,那她与梅梁昕就彻底的撕破了脸,今后之能明刀明枪的对着干,她的优势就少了许多。
这让殷绮罗心头十分的不甘,不能让梅梁昕疑神疑鬼的寝食难安,她上一世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就在殷绮罗做好了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梅梁昕却只是闻了闻她手背上那带着腥臭的血腥就转了视线。
随即,梅梁昕右臂一伸,在殷绮罗身上连着点了点几点,分明就是暂时解毒、催人清醒的架势了。
殷绮罗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茫然的目光一点点的聚焦,最后落在了梅梁昕那双一眨不眨的双目上,殷绮罗的眉头就轻轻的蹙了起来。
梅梁昕嘴角一扯,满是委屈的说道,“二小姐见到本王,好像很不开心?真真是让人伤心哪。”
一双俊朗的足以俘获所以女人心的脸上露出了如此令人心疼的委屈,完全没有极少显露于人前的阴鸷,有的只是满满的柔情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