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大胆的,”
龙十八释然的笑了,“这一次你猜的不错,这一屋子的珍惜药材确实能制出解药来,但是因为咱们的冰山雪莲是晒干的,没有新鲜的冰山雪莲好,制出来的解药在效果上要打上一些折扣了。”
“我就知道师父最有办法了,”
殷绮罗甜甜的说道,“效果差一点也不打紧的,先用这个吊着那个丫头的命,咱们再想办法去找新鲜的冰山雪莲吧。”
话一出口,殷绮罗脑中突然闪过了那瓶微微沁凉的苗疆圣女之刃的解药,脱口说道,“说不定不等咱们找到,事情就又有了转机呢。”
龙十八也点了点头,不过他考虑的是另一种可能,“梅梁昕肯拿出半枚解药来装好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以后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此人奸诈、卑鄙,你以后和他打交道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要再为了半枚解药掉到他的陷阱里去了。”
“绮罗一定会小心这个豺狼。”
这句话,殷绮罗说的斩钉截铁,是从肺腑里发出来的最真实、最坚定的声音。
龙十八不知就里,自然也体会不到殷绮罗说这句话的心情,他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了一串清晰的摇铃声。
龙十八和殷绮罗的脸色双双一变。
这摇铃是个信号,在这处暗室建造之初就被设计出来了,就是为了上面的人能给下面的人传递信息用的。
殷绮罗下来地下暗室,留下了逸草除了打掩护之外,还有放哨的任务,一旦出现了她们应付不了的局面,就用这种方式通知殷绮罗赶紧上去的。
如今可是半夜,殷绮罗又是个‘受了伤’的人,一般事情完全可以以已经睡下了为由给推脱掉的。
逸草这个时候紧急通知,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龙十八和殷绮罗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一愣之后还是龙十八当机立断,吩咐道,“你不要担心,我跟你一起上去,就藏在密道的入口处,决不让人伤了你就是了。”
“不!”
殷绮罗坚定的摇了摇头,“即便是有人潜了进来,也绝不是冲着她的命来的,最多也就是个试探罢了,不值得咱们冒险把密道和密室的秘密泄漏了。请师父尽管放心,绮罗会保护好自己的。”
看着殷绮罗坚定的不容置疑的眼神,龙十八权衡了一番还是同意了,细细的叮嘱道,“你千万记住,万事不可逞强,最要紧的是不要吃眼前亏,情况紧急的话就不要管是不是泄秘密了,直接摇铃通知我,记住了吧?!”
殷绮罗自然都是满口应承,“师父放心,绮罗都记住了,一定会见机行事的。”
说完了这话,殷绮罗不敢在耽搁下去,赶紧钻入了密道,直奔上面自己的闺房。
殷绮罗刚刚从密道里探出了头来,丫头逸草就大声的跟她说道,“小姐,您在稍等片刻,莲子羹马上就送来了。”
听着逸草刻意的大声禀告,又扫了一眼院子里亮起来的好几盏灯,殷绮罗一下子就明白了。
逸草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啊。
殷绮罗递给了逸草一个赞许的眼神,也配合的说道,“让人再去灶上催催,一碗粥而已,怎么还不送来啊?”
说话间,殷绮罗的人已经悠然的坐在了榻边,身上穿着里衣,棉质的大衣披在了身上,完全是一副夜间饿了等着吃夜宵的样子了。
逸草立即就扬声催促了起来,“花翎姐姐,您亲自跑一趟灶上吧,小姐又催了呢。”
外头的花翎得了信,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答应着就赶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花翎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进来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解释道,“灶上的人都是今儿才从庄子上进来的,做事还有些不大上手,让小姐久等了,都是奴婢的错。”
“你也不用自责了,”殷绮罗颇为好脾气,“我这大半夜的喝粥,大家都辛苦了,去拿些散碎银子打赏他们,把灯吹熄了都歇息吧,赶明个儿大家伙还得早起呢。”
花翎答应着去安抚大家了。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的灯就渐次的熄灭了,整个梅香苑又重新恢复了一片暗夜的宁静之中。
殷绮罗一边轻轻的用羹匙搅动这莲子羹,一边轻声的吩咐逸草,“你也去外面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小姐,……”
逸草有些担心的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殷绮罗那淡定沉静的眼眸,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安静的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殷绮罗这才放开了自己的神识,认真的搜索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还没等殷绮罗锁定不速之客呢,就听到窗户啪嗒一声,一道眼熟的身影飘然而入。
“二小姐身边的丫头们一个顶一个的聪明啊。只不过,你们如此的欲盖弥彰,岂不是更让人生疑?”
还是那个欠扁的嗓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五殿下难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鬼么?”
殷绮罗竟然面带微笑,她知道跟这种近似无赖的家伙打交道,你越是露怯就越被动,越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二小姐这种形容还,……”
拖着长长的尾音,梅峥璟突然一下子探过了身来,几乎是凑到了殷绮罗的脸上,“真是有趣呢,二小姐如此一个妙人,怪不得二皇兄和三皇兄为了你都神不守舍,什么都肯为你做呢。”
殷绮罗稳稳的端坐着一动未动,只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难道五殿下深夜造访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屁话?还真是让绮罗诧异啊。”
“呃,……”
开局不利,两次试探都没有撩|拨了殷绮罗的情绪,还被她给奚落了一番,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一个淘气的孩子一般。
梅峥璟顿时有些泄气。
梅峥璟语出惊人并没有扰乱了殷绮罗的心绪,反倒是被轻描淡写的看成了一个幼稚的跳梁小丑,他顿时有些兴趣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