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足足下半个院子大小的偌大空间,哪里是什么暗室,分明就是一个地下小广场嘛。
而且还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广场,而是一个地下演武场,足可以容纳好几百人呢。
欣喜的目光从那些精良的兵器上一一掠过,殷绮罗向着不远处的那几扇尘封的门赶了过去。
推开了最左边的一扇门,只见里面堆满了黄橙橙的金子,让殷绮罗几乎睁不开眼睛。
楚家大舅真是个聪明、细致又务实的人啊,殷绮罗再次刷新了对于这位从未谋面的大舅舅的印象。
关上了一屋子的黄金,殷绮罗推开了紧挨着的另一扇门。
这一次不再是满屋子的金光灿灿,而是五颜六色各色奇光争奇斗艳。
这是一屋子的古玩首饰、书画名品。
自然也都不是凡品了。
殷绮罗一边查看着一样一样的东西,一面钦佩的连连点头。
有的时候,想要打通某些人脉,仅仅是金银等黄白之物是不够的,还的对症下药的投其所好,这一屋子的东西几乎涵盖了这一类的所有心头好了。
看完了金灿灿的黄金和各色珍玩,殷绮罗对于最后一间屋子更加的期待了起来。
如此细致、周全的大舅舅在这最后一间屋里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呢?
殷绮罗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殷绮罗抖动着双手缓缓的推开了最右边的最后一扇门。
尽管已经有了前面的两次惊喜,当殷绮罗看清了这一间屋子里的东西的时候,还是惊的张大了嘴巴,足足半晌的功夫才不敢置信的迈开了步子。
在满屋子灰尘飞舞中,殷绮罗欢喜的连一个声调也发不出来了。
这是满满一屋子的珍惜药材啊!
只见里面的整整一面墙上都是一个个的小抽屉,每个小抽屉上都用蝇头小楷工整的写着药材的名字。
当然了,这些药材都不是大街上随便一家药铺子里就能买的着的普通药草,甚至是那些药铺子里的老大夫都不会知道的药材,每一味都是天下独有的珍惜药材,都是殷绮罗梦寐以求的药草啊。
有了这一屋子药草,再加上殷绮罗上一世的积累以及对于世间奇毒、奇药的超高天赋,这天下还有什么毒和病能难的住她呢?
上一世的时候,殷绮罗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几乎花费了大半的精力,所收集到的药材也没有眼前这些药材的一半啊。
这一屋子,才是让殷绮罗激动万分、喜极而泣的宝贝啊。
聪明的逸草很识趣的留在了屋外,留给了殷绮罗一个人和那些宝贝药草们静静的独处的时光。
看着那些曾经拥有过或者曾经费劲了心力也没有得到过,甚至是只闻其名却从没有奢望能亲眼见到的药草,殷绮罗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殷绮罗才恋恋不舍的从那些药草中抬起了头来,轻声的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的话,刚刚过了戌时。”
逸草没有多言,简单明了的应承了一句,然后静静的等着殷绮罗的进一步吩咐。
看了方才殷绮罗的表现,看了她对于地下暗室的态度,这个丫头是彻彻底底的认同了这个新主子,再也没有了半点自作主张的心思。
殷绮罗自然发现了逸草的这个细微变化,却没有点破。
微一斟酌之后,殷绮罗轻声的问道,“从这里的密道赶去楚家老宅大约要多少时候?那位高人可是一直住在老宅子里?”
“老夫人说过从梅香苑去老宅估摸着得小半个时辰,”
逸草显然早有准备,清脆的说道,“奴婢进府前就和龙大侠说好了,小姐身边眼线说出门不容易,请他就一直呆在府里,小姐方便的时候直接去就行的。不过,……”
逸草说着,有些为难的抬头望了一眼。
殷绮罗明白逸草这是担心负责望风的花翎能不能守好门户。
殷绮罗却不担心这个,经历了栊翠庵那算得上惊心动魄的一晚,又经历了初回宁远侯的种种磨难,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已经成长了许多,尤其是花翎更是沉稳了许多。
虽然这一次为了谨慎起见她没有对花翎说全部的实情,可是以那个丫头的聪明,即便是她一夜未归,那个丫头也有法子把事情瞒下去,不会透露任何的风声的。
她的丫头,她有这个自信。
“梅香苑自有花翎守着,出不了差错的,不用担心上面,”
殷绮罗笃定的说道,“既然老宅子那边都是准备妥当的,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逸草点了点头,干脆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带路,密道的另一端已经开了好几天了,浊气早就放干净了。”
说话间,逸草举着灯已经朝着旁边一处同样被尘封着的铁门走去,殷绮罗抬腿跟在了她的身后。
逸草把方才的油灯留在了地下广场那里,进入了通道之后她又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盏油灯,稳稳的继续前行。
这一处通道要比方才的通道长的多,但是却也平坦、宽敞的多,两人几乎可以并排而行了。
逸草的说的没错,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殷绮罗眼前的通道一转,她们来到了通道的另一端。
想着就要再一次见到师父了,埋藏在心头两辈子的谜团也就要得到证实,殷绮罗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一直平稳的心跳又砰砰的跳了起来。
“一路上都还平顺吧?”
随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只温润的大手伸了过来。
刚刚钻出地道的殷绮罗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把隔壁递了过去,嘴里也随意的说道,“让师父惦记了,一路上无惊无险的。”
话一出口,殷绮罗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她经历了上一世和师父的师徒情深这才有了这自然而然的动作和说辞。可是,对于师父来说,她还是个陌生人,她如此的举动难免会给人轻浮之感了。
殷绮罗禁不住就是一阵后悔。
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