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全是。”
殷康震的兴奋被当头一棒，再一次讷讷了起来，“儿、儿子也是为了宁远侯府的和睦着想。如今既然都闹到了到了这步田地，她、她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母亲也不用看着她堵心不是？还有云俏她、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一些有些转不过弯来，让她去东平伯府散散心也好，她那个样子，儿子看着心里实在是难受啊，还请老夫人体恤。”
看着殷康震结结巴巴的窝囊样子，王老夫人再次摇了摇头却没又揭穿他，“也好，这事就随你吧，我乏了，你自去处置吧。”
殷康震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是，儿子告退了，母亲歇着吧。”
神色复杂扫了一眼殷绮罗，殷康震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小客厅。
看着殷康震匆匆而去的背影，殷绮罗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来。
王老夫人再一次的叹息，自哀自怨的说道，“哎，老了，老了，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承诺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祖母的一片维护之心，绮罗都明白的，”
殷绮罗轻声的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毕竟人家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之家，要权有权、要人有人的，咱们也不得不低头。”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意思，”
王老夫人虚弱的展颜一笑，疲惫又歉疚的说到，“通过了今儿这一桩，祖母也想通一件事情。你放心好了，今后祖母再也不会一厢情愿的逼着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多谢祖母的理解和成全。”
殷绮罗真心实意的屈身下拜，“绮罗也多少明白些祖母的心思，能周全的绮罗一定尽力周全就是了。”
祖孙二人都没有明言，但是彼此的意思却都表达的很清楚了。
殷绮罗终于彻底的摆脱了那个称做‘父亲’的人，王老夫人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殷绮罗的承诺。
“好，好，很好，”
王老夫人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欣慰之色，“有你这句话祖母就放心了。今儿累了一天了，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是，祖母您歇着，绮罗告退。”
殷绮罗没在累言，行礼的之后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小客厅内再也没有了外人，王老夫人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就是一松，整个人软软的瘫在了宽大的太师椅上。
“老夫人，老夫人……”
唐嬷嬷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声惊叫着冲了上去，“老夫人您怎么了，您可千万不成出事啊。”
“放心，我一时还死不了。”
王老夫人没有睁眼，嘴里却疲惫的吩咐了一句，“去给我打盆热水来，你亲自去，在叮嘱一下外面那些人都把嘴巴闭严了，方才发生的事情若是传出了半个字去，仔细她们的皮。”
“老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
唐嬷嬷眼眸里含着泪花，心疼的说道，“您怎么还是一心顾念着宁远侯府啊？您没看到方才二爷对您的那副样子么？奴婢看了都是心如刀绞，替您不值啊。”
“糊涂！”
王老夫人一下子张开了眼睛，整个身子也撑了起来，盯着唐嬷嬷的眼睛厉声的呵斥道，“你当我是为了一个糊涂行子在护着宁远侯府么？！我嫁入宁远侯府四十年了，这里都是一草一木早已经融入了我的血脉。今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唐嬷嬷随在王老夫人身边五十多年了，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见到她对自己如此的疾声厉色了，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出口的辩驳一下子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垂着头蹑手蹑脚的去打了盆热水来，手脚麻利的替王老夫人重新梳洗了一番，却再也不敢多是一个字了。
看着神色难堪的唐嬷嬷，王老夫人也稍稍缓和了语气，“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头憋屈，也替我不值。可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能看着宁远侯府经历低谷，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彻底的四分五裂了。”
“奴婢明白了，”
唐嬷嬷垂着头低声的说道，“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只不过觉得二爷他、他那个样子，就算是老夫人操碎了心也未必……”
“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王老夫人毫不掩饰的说道，“更何况他早就被严氏迷了心窍，宁远侯府指着他早点被人家连根拔起，大周朝再也不会有宁远侯殷家这一号了，这一点今儿我算是看透了！”
唐嬷嬷瞪着一双疑惑的双眸惊诧的抬起了头来，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询问：既然那殷康震是个这样的废物，老夫人为什么还不让她拿出那件东西把他和搅事的严氏给赶出去呢？
“哎！……”
王老夫人已经记不起自己今天这是第几次叹息了，“虽然老二是个扶不起来的，好在他还给殷家留下了几个好孩子，也让我老婆子看到了希望，这才有了继续费力的维持下去的心思啊。”
“可二小姐毕竟是个小姐啊，”
唐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方才您也看到了，二小姐对二爷的态度，奴婢是担心……”
“二丫头是彻底的对老二死了心了，”
王老夫人一口截断了唐嬷嬷的话，“指望着二丫头帮扶着如今的宁远侯是不大可能了，可是若宁远侯换了一个人做，情形就可能不大一样了。”
“换一个人做？”
唐嬷嬷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突然眼神一亮，斟酌的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说大少爷？”
“嗯。”
王老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欣慰，“平时瞅着韧毅那孩子不声不响，总是沉默的随在了那个纨绔埠萧的后面，还以为他就是个没主见的软骨肉呢，可是瞧着他最近的一些行动，怕是之前看走眼了呢，宁远侯府将来怕是真的得找落到他身上。”
“最近的行动？”
唐嬷嬷蹙着眉头子想了半晌，才喃喃的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说今天前殿里有人替楚家说话的事情？这事难道和大少爷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