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较着劲的两个人几乎是双双变了脸。
殷绮罗对于周围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充耳不闻,满脸带笑的冲着殷采薇就走了过去。
然后,微微的福身行礼。
“绮罗晚了一步,竟然让晋王侧妃娘娘等着了,实在是不该,还请侧妃娘娘原谅一、二。”
殷绮罗刻意咬重了‘晋王侧妃娘娘’几个字,大声的抬高了殷采薇的身份,她不再是什么宁远侯府无关紧要的庶出之女了,而是晋王府没过门的侧妃娘娘,也勉强算得上皇家的儿媳妇了。
经过了殷绮罗这么刻意的提醒以及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门口的众仆从都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
虽然碍于府中的规矩,他们不敢随意的议论,可是再看向殷采薇的眼神就都发生了变化,竟然带上了一丝丝的敬畏,早就被方才因为她穿着不及殷云仙的鄙视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殷采薇当然感觉到了大家眼神的变化,她的脸色立即由阴转晴,用力的挺了挺脊背,矜持的说道,“你也不过是迟了一小会儿而已,老夫人都还没到呢,也算不得失礼。”
殷绮罗和殷采薇一问一答,殷采薇的形象就被瞬间树立了起来,几乎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
而原本众星捧月一般的殷云仙却一下从天上掉到了底下,被殷绮罗和殷采薇两个人联手给踩到了泥里。
殷云仙长到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她的一张脸立即就涨成了紫猪肝色。
“哼!”
殷云仙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的撇着殷采薇身上廉价的衣裳,大声的出言讽刺,“明明就是只麻雀被人恭维两句就当真以为自己变成凤凰了?真是痴心妄想啊,也瞧瞧那一身上不得台面的麻雀毛,你配么?!”
殷采薇一直被殷云仙压制了多年,虽然近几日有些扬眉吐气,可是骨子里的畏惧还是在的,听了她的话禁不住就往自己身上的衣裳扫去。
她的衣裳虽然看起来也算是鲜亮的,出门后在大家贵胄之家的小姐中也算得上是中等的,但是和殷云仙那一身出自宫廷预制的衣裳比起来就差的远了,不管是做工还是布料都差了两个等级,跟殷绮罗身上那件极品大氅就更不能比了。
殷采薇的眼神就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方才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不见了。
大门外的那些仆从们也随着殷采薇的眼神悄悄的扫了一遍她穿的衣裳,不少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只有个晋王侧妃虚名的庶出小姐又看低了几分,有些刁钻的甚至都敢明目张胆的露出鄙夷的神色了。
殷云仙顺利的扳回了一局,脸上马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得意的扫过了颓废的殷采薇,又落在了一脸淡然的殷绮罗脸上,挑衅的眉梢一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殷绮罗回给她一个淡定的浅笑,她自然不会让殷云仙如此得意的。
再次打量了一番斗败了公鸡一般的殷采薇,殷绮罗脸上的笑容益发的灿烂,对着她头上的金灿灿的凤钗大声的问道,“大小姐这只钗真是鲜亮啊,瞧瞧这只凤头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啊,不知道这是哪家银楼的手艺啊?”
殷绮罗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赞叹,却没有半分的谄媚,仿佛她是真的被这只钗的手艺给折服了。
闻言,殷采薇眼神顿时就一亮,方才弯下去的脊背又重新挺了起来。
虽然她和殷绮罗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这只凤钗的来历,但是既然殷绮罗给她递了这么好的一个台阶来,殷采薇自然也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悄悄的递给了殷绮罗一个感激的眼神,殷采薇的脸上又挂起了矜持又骄傲的笑容,“妹妹一直住在深山里,不熟悉这京都的首饰也很正常,姐姐今儿就跟你细说说。咱们京都繁华,虽然那大大小小的银楼一个挨着一个的,可是就算是手艺最好的银楼也无法和宫廷御制比的,更不用说专门给皇后娘娘打制首饰的师傅了,今儿你们开眼了吧?”
花翎就适时的露出了吃惊和惊艳的神色来,“哦,原来咱们大小姐这首饰是宫廷御制,还是皇后娘娘吩咐着特制的啊?奴婢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呢,真是打开眼界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些仆从们慑于殷云仙母女多年的淫|威,没敢太明目张胆的出声附和花翎表现出赞叹来,但是他们的眼神却早已经说明了一切,殷家的大小姐在他们的眼里又重新尊贵了起来。
大家都怕殷云仙,梅香苑的几个丫头对她去从来只有恨,才不会顾忌殷云仙心头是不是不舒服呢。
哦,不,她们几个心里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们只会配合着自家小姐让她更加不舒服。
看着殷云仙重新涨红起来的脸,黄杏火上浇油的大声说道,“哎呀,这么说大小姐这套头面都是出自皇后娘娘的宫中了?有些人不知道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是揣着明装糊涂,又或者是直接连皇后娘娘都没看在眼睛,竟然说这么一套尊贵无比的首饰是麻雀毛呢。如果皇后娘娘都是麻雀的话,咱们整个大周朝谁还配的上是凤凰呢?”
殷绮罗主仆三人的一番吹捧让殷采薇再次高高的扬起了下巴,尤其是黄杏的提醒更让她找到了一个做合适的机会。
盯着殷云仙仇视的眼神,殷采薇昂首阔步的就走了过去,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三小姐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在你的眼里皇后娘娘就只是只麻雀,你真的如此狂妄的大逆不道?!”
随着殷采薇的指责,殷绮罗也幽幽的补充道,“哎呀,咱们宁远侯府里出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是大罪啊,就算不是满门抄斩,咱们阖府上下也都得下大狱啊。旁人也就算了,可咱们府的大小姐也是已经许配给晋王府为侧妃了呢,这么一闹,这门亲事怕是……”
殷绮罗的话没有说完,就惋惜的连连摇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