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骄傲的淑贵妃,听着她话里有话的敲打,严东堂的神色就是一黯,无奈的说道,“娘娘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只不过,现在事情有变,事关严家的子嗣,我、我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淑贵妃的神色就是一转,“哥哥口口声声说殷云仙肚子里怀着的是严家的子嗣,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梅梁昕的阴谋诡计么?冲儿他们几个刚刚不在了,毅儿这才名正言顺的回到了你的身边,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突然有了子嗣?这些年来毅儿一直可都没有闲着,怎么从来没又听说他哪里留下了子嗣呢?”
严东堂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但是淑贵妃的话他又不好反驳,过了半晌才闷闷的憋出了一句话来,“毅儿的情形如何,娘娘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吧?而且,昨儿晚上我亲自摸了仙丫头的脉搏,她确实是已经身怀六甲了。”
“毅儿的情形我自然听说了,”
淑贵妃眼波一转,也就豁出去了,照直说道,“而且还专门打发人去细细的查问过。我说句哥哥不爱听的话,那些常出入神仙馆的公子少爷们,还没有一个近期让女人有孕的呢!为此,我还悄悄的召了太医,据太医说那种神仙膏虽然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亢奋异常,代价却是吸食者的身子骨,那就是种让人断子绝孙的玩意。”
“什、什么?!”
严东堂‘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赤红着眼睛喝问一句,又颓然的坐了回去,自我安慰一般的喃喃说道,“事情总会有些例外的,仙儿她、她就是真的怀了身孕啦啊。”
严东堂之所以没有大声的驳斥淑贵妃的话,是因为他从南疆带来的大夫以及找来的名医们也有好几个和他说过类似的话,这也是他下了狠心要严炳义戒神仙膏的原因了。
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淑贵妃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可是一想到梅馨甘血淋淋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是狠下了下来,继续说道,“仙儿怀孕这事也颇值得推敲。当初仙儿去淑琼宫里可是求死求活的要本宫出面成全了她和梅梁昕的,而梅梁昕在皇帝面前也是不管不顾的请求给他们赐婚的。这些事,哥哥也都是知道吧?”
微微一顿,淑贵妃盯着严东堂变来变去的神色,继续说道,“哥哥,你好好的想一想,梅梁昕准备求了做正妃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间就怀上了毅儿的骨血呢?而且这话还是梅梁昕亲自和你说的。你也是一个男人,你觉得你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么?更何况梅梁昕还是个有着极大野心的皇子?”
被淑贵妃这么一连串的追问下来,严东堂几乎就要崩溃了,心头好不容易燃起了的希望顿时又被打击的没有了影踪,六神无主的呐呐说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哥哥您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到了完全无望的那一步呢。”
淑贵妃安慰的说了一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就像哥哥方才说的,大夫们说的也不是绝对,总会又例外的情形。至于那梅梁昕么,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变态之人行事有悖于常理也是可能的。”
严东堂没有说话,就这么愣愣的瞅着淑贵妃,等着这个怎么说都有理的妹妹给他一个解释,也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
淑贵妃心头就更加的满意了,她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把仙儿接回府里来,好生将养着让她顺顺当当的生下那个孩子,到时候滴血认亲,一试便知。”
“这倒是个好法子!”
颓废的严东堂突然眼神一亮,兴奋的说了一句。
不过,也就是须臾之间,严东堂就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娘娘的法子的确是个好法子,可是那三皇子如此强势,怕是不会什么都如了咱们所愿啊。昨夜,我也尝试留下仙儿,他不肯有一点松口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淑贵妃的眸光一闪,狠厉的说道,“那这事就更加说明他心头有鬼了!哥哥更要守好了自己的底限,不能被那个无耻小人给蒙骗了啊。皇帝如今已经疑心了他,咱们东平伯府不能自投罗网再让皇帝心里不痛快了。”
严东堂禁不住就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淑贵妃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心有不甘的说道,“可是仙儿腹中的孩子呢?咱们就真的不闻不问了?万一那个孩子是咱们严家的骨血呢?”
淑贵妃的心里就一下子狂喜了起来,哥哥终于被逼到这个份上了,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了。
“哥哥若是实在不甘心,本宫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淑贵妃按捺下心头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平稳无波,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的说道,“仙儿是严府的外甥女,你多派点人手去把她接回来就是了。宁远侯府不要了她们母女,东平伯府不会放弃了他们,您把仙儿接回府来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梅梁昕贵为三皇子也没有拦着的道理。毕竟,他还仅仅是个皇子,上面还有皇帝呢,他在只手遮天还能越过了皇帝去?”
“这么说,……”
严东堂沉吟着,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最后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要和那梅梁昕彻底的撕破脸,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这可是鱼死网破啊,一旦咱们动了手,那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鱼死网破就鱼死网破!”
淑贵妃脸上一片决绝,“咱们都被那梅梁昕逼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之前是咱们坑害咱们的,哥哥心里头没数么?如今他不但不思悔改,反倒是变本加厉的挑唆了仙儿,不但害的他们母子三个无家可归,又扣住了怀了身孕的仙儿,拿咱们严府的子嗣随意的开玩笑!”
“他哪里是想结盟啊,分明就是想死死的掐住咱们东平伯府的脖子!若是咱们一退再退,依旧被他得了逞,今后他还不定会怎么拿捏咱们呢?哥哥,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