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魏梓涵伸出纤纤素手真的捏起了一枚精致的梅花形的小点心,送到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仿佛她和殷绮罗是闺中密友,她今天过府就是闲聊、吃东西来了,方才那么坦率、严肃的谈话根本就是个幻觉一般。
殷绮罗自然也不会再提及那一幕,她嘴边挂起了一个亲昵又宠溺的笑容,微微的调侃着说道,“你小心点别噎着了,咱们家的茶也是不错的呢,你也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魏梓涵一边吃一边点头,模糊的说道,“嗯,嗯,要尝、要尝的。”
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这一乐呵就将近一个上午。
送走了魏梓涵主仆,日头也就渐渐的要升到头顶上了。
花翎几个忙活着去准备午膳,殷绮罗把逸草唤到了身边,轻轻的吩咐道,“这几日要各位留心宫里的动静,尤其是淑琼宫和南边的消息往来。”
“是,奴婢遵命。”
逸草答应了一声,身子一闪就熟门熟路的闪进了密道里,按照殷绮罗的吩咐去安排了。
殷绮罗派人密切注意着淑琼宫的动静,淑琼宫里的淑贵妃也是焦急的等待着,她在等着魅娘赶紧带了解药回来。
瞅着榻上依旧无知无觉的梅馨甘,淑贵妃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起来。若是解药不能够及时送来,梅馨甘会不会就这么一直昏睡不醒?会不会在某一天直接就无声无息的去了?
越想越担心,淑贵妃干脆不回自己的寝宫了,就这么日日夜夜的守着昏迷不醒的梅馨甘。她默默的握着她的手,一边等待着解药,一边期盼着奇迹的的发生,脸上的泪水就一直没有干过。
就这么一直等了六天,淑贵妃终于盼来了南疆的消息。
回来的不是魅娘,只是东平伯府的暗卫送来的一个半尺见方的锦盒子,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要想开启必须得用他们东平伯特质的药泥,否则整个盒子就要被毁了。
淑贵妃如获至宝,取了特质的药泥打开了锦盒子,却不见又什么解药,只有一份孤零零的信函。
带着浓浓的失望和疑惑,淑贵妃急不可耐的打开了那张密函,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贵妃娘娘如唔:
奴婢日夜不停的赶来了南疆,见到了东平伯爷,说明了京中发现的一切。伯爷很是震惊,他并没有让府里拿出大量的财物供殷云仙母女炫耀、挥霍,伯爷感觉此事大有蹊跷,立即派人去详查了,请娘娘放心。
至于公主的伤,伯爷言到南疆确实有钩吻镜蛇的毒药。不过,此药已经够霸道了,也就没有再和其他毒药混制成另外的毒药。伯爷还言到钩吻镜蛇之毒他曾经给过三皇子梅梁昕,娘娘可以去和梅梁昕核实此事,看他是不是又动过手脚,公主的伤耽搁不得。伯爷叮嘱娘娘万不可意气用事,误了公主。
另,南疆情形有变,伯爷身边缺少得力之人,暂且让奴婢留些时日,待到事情有了眉目,奴婢即刻返回。
奴婢魅娘拜上
看完了这封密函,淑贵妃入坠冰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南疆出了大事,哥哥急的连魅娘都要派出去办事了。
而且,哥哥他们并没有对钩吻镜蛇之毒做手脚,馨儿的命就操在了梅梁昕那个阴狠的人手里了!
就在几天前,在皇帝的养心殿里,淑贵妃是亲眼看着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给梅袁泽扣上了一顶大帽子,直接就被皇帝下旨闭门思过了。
她尤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震惊,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梅梁昕就是一直在自己面前乖顺的像只绵阳似的那个庶子了,她记得自己当时就下了决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和这样阴狠、毒辣的人为敌的。
回宫之后,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对梅梁昕的种种,脊背就是一阵阵的发凉,甚至决定魅娘从南疆取回解药之后她就悄无声息的给馨儿解了毒,不再追究梅梁昕的过失了,她在心底里实在有些怕了他了。
可是,魅娘却带回了这样的消息,她还必须得面对梅梁昕。之前是他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现在为了馨儿的命却要她反过来去求他,还得强忍下想起馨儿就是被他误伤的这件事情。
淑贵妃越想越觉得别扭啊。
侧身扫了一眼还是无知无觉的梅馨甘,淑贵妃才最后拿定了主意,招手唤过了一个暗卫,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暗卫领命之后悄无声息的去了,淑贵妃心里就开始忐忑了起来。
足足等到后半夜,一身夜行衣的梅梁昕才从淑琼宫的后墙翻了进来。
淑贵妃几乎是立即就迎了上去,急声的说道,“真是辛苦三殿下了。馨儿她至今昏迷不醒,还请三殿下看在你们兄妹一场的份上快点救救她吧。”
梅梁昕的眼波闪了闪,对于淑贵妃的态度很是满意。
他扫了一眼昏迷着的梅馨甘,却径直摇了摇头,“本王明白贵妃娘娘的心焦,本王也实在同情馨公主的遭遇。只不过,贵妃娘娘却找错了人了,那一天在养心殿你也亲耳听到了,是二皇子梅袁泽派人伤了馨公主,贵妃娘娘急着要就馨公主,也是应该去找二皇子啊,本王实在是爱莫能助。”
“你,……”
淑贵妃‘嚯’的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她为了能救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不打算再和他计较误伤的事情,还如此的卑微的和他商量,换来的竟然是冷冰冰的这么一句。
真是岂有此理!
眉梢一扬,淑贵妃的眼眸里闪过了一片狠厉,再也不是方才那个委曲求全的可怜母亲了。
“本宫不想德馨宫那边看了笑话,这才不计前嫌的和你好言相商的。但是,本宫没有明说并不表示本宫不知道实情!馨儿她的伤,御医都束手无策,她这分明就是中了南疆秘毒钩吻镜蛇之毒,在京都除了你梅梁昕有此剧毒,谁还有次霸道的毒药?!”
面对淑贵妃横眉竖目的质问,梅梁昕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跪地请罪,而是微微地一扬眉梢,悠然的反问了一句,“如此,贵妃娘娘认定了是本王伤了馨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