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她进了皇宫之后,淑贵妃根据情势临时决断,搬出了这么一大堆的污蔑和指责,这才暂时打断了殷云仙的告刁状,淑贵妃完全败下阵来之后这才有重新想起了这个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外甥女来。
若是在平时,殷云仙就算是再没脑子,也会再衡量一下利弊不会继续一根筋的要告这个状了。
可是,如今的殷云仙是豁出去了,她已经被爆出了‘私生女’的事实,她的名誉已经扫地了,若是她再不抓住机会最后一搏,以后怕是连面君的机会都没有,她这一辈子就彻底的被殷绮罗给压制住了。
殷云仙这才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
面对殷云仙的指责,殷绮罗一点也不吃惊,她会如此不顾一切的也在殷绮罗的意料之中的,早在临出门时殷云仙那个得意的眼神里她就读出了她的心思,自然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殷绮罗从容的再次跪倒,“陛下圣明,臣女的这个妹妹神志不清了,还请陛下饶恕她胡言乱语、君前失仪之罪吧。”
“你少在这里冲好人了!”
殷云仙‘嚯’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喝道,“你以为大家会一直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么?!今儿我是证据确凿,绝不会让你在蒙蔽陛下、蒙蔽世人!你这个……”
皇帝就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悦。
“君前不得喧闹!”
淑贵妃恨的直咬牙,硬起了头皮大声打断了殷云仙的话。
小心的觑了一眼面色不悦的皇帝,淑贵妃带着提醒和警告继续说道,“殷云仙你不要这么激动,陛下面前你如此疾喧闹,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说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攀扯、东拉西扯的,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把你的证据禀告陛下!”
狂躁殷云仙听了淑贵妃的警告和暗示,心神稍稍一定,混乱的思绪也一下子调理不少,她重重的一个头磕在了大殿的金砖上,大声的说了起来。
“启禀陛下,臣女并非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臣女真的是有证据的,臣女绝不是胡说八道。”
殷云仙说着抬起了头来,用手指着殷绮罗说道,“太后娘娘请看,您赐给她的孔雀氅她没穿吧?皇后娘娘您也请看,您赐给她的头面首饰她也没戴吧?两位娘娘天恩浩荡赏赐了这么好的东西,换了哪家小姐不会在进宫谢恩的时候穿戴起来啊?可是,就是她殷绮罗不但没有穿戴娘娘的赏赐,还把娘娘赐给她的东西随随便便的就送了别人!”
微微一顿,殷云仙的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她殷绮罗就是诚心的,她根本就没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她根本就无视皇家的威严,她这就是大逆不道!”
随着殷云仙的话,大家的目光都纷纷的转向了一身普通穿着的殷绮罗,有几个耳根子软的甚至微微的点了头来。
太后娘娘人老成精,沉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一直沉默着的皇后娘娘却是微微的一蹙眉,斟酌着说道,“本宫确实赏赐了一套头面首饰给殷家二小姐,今儿也确实没见到她穿戴,你是看不上宫廷御制的手艺?”
“臣女不敢。”
早有准备的殷绮罗不急不躁,稳稳的说道,“天下人都知道大周皇宫里的御制的首饰式样最新鲜、手艺最精湛、用料最考究。而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首饰更是这宫廷御制最好的,臣女打心眼里看着欢喜,也打心眼里感激皇后娘娘的厚赐。只不过,臣女由于前几日连番受伤整个人身子乏力、憔悴的很,实在不敢亵渎那套尊贵的首饰和衣裳,也不敢亵渎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浩荡天恩。”
皇后娘娘的神色就是一缓。
殷云仙却急不可耐的又嚷嚷了起来,“皇后娘娘明鉴,殷绮罗就是在信口雌黄!她说什么不敢亵渎了您赏赐的首饰分明就是托词,她根本就是已经把您赏赐的首饰送了人了,臣女亲眼看到您赏的那套首饰戴在了殷家大小姐殷采薇的头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娘娘请详查,不要被殷绮罗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啊。”
“皇后娘娘明鉴,”
殷绮罗不等皇后问责,立即清晰的分辩到,“臣女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没敢穿戴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赏赐的衣裳和首饰,但万万不敢把娘娘的天恩随意送人。”
“撒谎,狡辩,殷绮罗小贱人在撒谎!她就把娘娘赏赐的首饰送了人,要是皇后娘娘不信臣女,大可派人去宁远侯府里搜,一定能在殷采薇的院子里找到那套头面首饰的。”
殷云仙说的言辞凿凿,不由得皇后娘娘转了心思,她轻轻的望了一眼依旧神色平静的太后娘娘,恭谨的说到,“这事可大、可小,媳妇不敢擅专,还请太后娘娘定夺,媳妇一人的面子事小,事关皇家威严可就不是小事了。”
太后娘娘这才眼皮一撩,扫了一眼静静下面静静候着的王老夫人,转向殷绮罗问道,“此事,殷家二丫头怎么说?”
“回太后娘娘的话,”
殷绮罗再次叩首,“臣女不敢欺瞒,臣女确实不曾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赏赐随便送人。此事无须娘娘派人去宁远侯府证实,臣女虽然没有穿戴娘娘赏赐的衣裳和首饰,却一直戴在身边的。”
说话间,殷绮罗冲着伺候着角落里的花翎一招手,吩咐道,“把东西呈上来,请娘娘瞧瞧。”
随着花翎小碎步的上前,跪着把手里捧着的包袱举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举在了大家的面前。
殷绮罗继续说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验看,臣女的丫头捧着的是不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孔雀氅和皇后娘娘赏赐的头面首饰?”
太后娘娘赏赐的孔雀氅不是凡品,只是一打眼任谁都能看出来殷绮罗的丫头捧着正式那件让所有的命妇和世家小姐都眼热孔雀氅,而另一套金灿灿的头面首饰,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的确是出自宫廷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