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罗稍稍的往后移了移身子,直接的说道,“因为我信不着你。”
“为何?!”
梅梁昕更加急切了起来,有些心虚的问道,“本王自问从未欺瞒过你,相反的倒是处处维护,就差把本王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为何如此践踏本王的一番诚心诚意?!”
殷绮罗差点一口吐了梅梁昕满脸。
深深的洗了一口气,殷绮罗让自己的情绪稍稍的稳了下来,缓缓的反道,“三殿下也对殷云仙说过同样的话吧?”
微微一顿,不待梅梁昕反驳,殷绮罗又继续说道,“可是,方才在大殿之上,殷云仙如此狼狈,三殿下还不是坐视不理?”
“她和你怎么能一样?!”
窘迫的梅梁昕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梅梁昕就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这么一说不就是等于变相的承认了他也曾对殷云仙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么?
急的额头上一下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梅梁昕赶紧解释道,“不,不是的,二小姐请你听说我,我,……”
“我听殿下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殷绮罗一下子打断了梅梁昕的话, “方才三殿下说要和绮罗商议赈济灾民之后,祖母和四妹妹不想违了宫规就在宫门口等着。如今听了三殿下这些不知所谓的话,绮罗实在没有闲暇奉陪了,告辞!”
话音落地,殷绮罗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扬声招呼,“花翎、逸草,咱们走。”
“且慢!”
不死心的梅梁昕身子一晃就拦住了殷绮罗的去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若是本王有法子证明待你之心确实与别个不同呢?”
你待我之心从来就是与别人不同,你一直是吸我的血、吃我的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
殷绮罗的心愤怒的咆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又一幕幕的闪过了上一世的一个个瞬间,那些痛彻心扉的疼让她禁不住再一次颤栗不止,‘噗通’一声又跌会了椅子上。
“小姐!”
“小姐!”
花翎和逸草双双抢了进来。
梅梁昕抬手就丢了一个茶盏过去,碎瓷片子撒了一地,逼住了花翎和逸草的脚步。
“滚出去!”
梅梁昕一抬眸,冷冷的暴喝了一声。
殷绮罗就一下子冷了脸,无视那一地的碎瓷茬子径直的走了过去,直到快到了门边了,她才回过头来清冷的说道,,“是我信不着你,你又不必迁怒我的丫头?若是你今日所说的句句属实,那你先去淑琼宫里交代清楚吧。”
话音落地,殷绮罗冲着逸草和花翎招了招手,没用搀扶就径直走了出去,只留给了梅梁昕一个倔强又失望的背影。
是殷云仙那个不要脸的和她说了什么?还是淑贵妃那个狐狸精提前预见了什么?
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梅梁昕就这么呆呆的瞅着殷绮罗的背影出起了神来。
殷绮罗一身的怒气,两个丫头谁也不敢言语,只是小心翼翼的随在了殷绮罗的身后,不时的相互相交换一个焦急、困惑的眼神。
殷绮罗对宫中的道路十分的熟悉,根本不需要人引路,她带着两个胆战心惊的丫头七拐八拐的很快就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直到看到了宫门外停着的那几辆熟悉的马车,以及车外抻着脖子等待着的丫头、婆子们,殷绮罗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那股子劲一收,殷绮罗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疲累。
轻轻的放缓了步子,殷绮罗扶住了两个丫头的胳膊。
重新站稳的,殷绮罗语调温和的向两个丫头解释道,“方才不过是三皇子说话孟浪了一些,已经被我严词警告了,相信他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今儿这事过了也就过去了,今后也无需提起。”
听到殷绮罗终于开口说话了,两个丫头同时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花翎虽然不了解殷绮罗和梅梁昕之间的纠葛,但是她也明白像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半点风声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家小姐,大家最多不痛不痒的说梅梁昕一个少年风流,对殷绮罗的评价很可能就是不客气的‘招蜂引蝶’了。
逸草接触了楚家收集的很多情报,对于梅梁昕其人了解的更加全面一些,自然对于梅梁昕如此不顾脸面的行为想的更多了。只不过,这里是皇宫,殷绮罗既然不想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多嘴的询问了。
安抚了两个丫头,殷绮罗这才扶着她们的胳膊缓缓的步出了皇宫的大门。
王老夫人和殷悠华立即赶了过来。
“三皇子有没有难为你?”
王老夫人拉住了殷绮罗的双手,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急声问道。
“没有。”
殷绮罗早已经收拾起了情绪,她微笑的摇了摇头,歉意的说道,“三殿下找绮罗不过是说些赈济的事情,因为事情繁杂一时多说了几句耽搁了些时候,让祖母担心了。”
王老夫人的神色转了几转,还是选择了不问。
“那就好,那就好,”
王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既然事情都说完了,咱们这就回家吧,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二丫头肯定累坏了。”
“有祖母在,绮罗不觉得累。”
殷绮罗乖顺的顺势扶起了王老夫人的胳膊,“倒是祖母上了年纪,又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真是让绮罗心疼呢,咱们现在回府去。”
王老夫人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由着殷绮罗送她上了马车。
一天乌云散尽,殷家祖孙三人都上了自己的马车,侯府的马车高高的扬起了鞭子,稳稳的赶着马车向宁远侯府赶去。
殷绮罗舒服的靠在了软软的车壁上,逸草体贴的给她盖上了一条温暖的摊子,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计算了一下行程,还有大约小半个时辰的清闲,殷绮罗任由着自己闭上了双目,方才面对梅梁昕时看似轻松,却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她时刻都要用力的控制着的情绪,不能让愤怒主宰了自己,不能让那个畜牲看出些许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