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埠萧说的颇有些义正言辞,仿佛他真是什么正人君子一般。
可是火烧火燎的严炳义根本就不听他这一套,他回身逑寻了一番,一把就扯下了屋子里挂着的一副阎立本的《步辇图》真迹,“本少爷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仙儿美人出现在本少爷面前,这副价值连城的画就归你所有了。”
殷埠萧虽然不擅长丹青,但是名画、古画的价值还是知道一些的,好歹殷康震也曾经请师父教导过的。
看着这么肯下血本的严炳义,殷埠萧再次看了看天色,咬着牙说道,“我保证天色一擦黑就带了姐姐过来,你自己说过的话可要算话,要是你心愿达成,这副古画可就归我所有了!”
“一言为定!”
严炳义一脸的兴奋,满口子的承诺到,“只要你肯一心一意的帮本少爷办成了这事,别说是一副古画,就算是十副、八副的也都少不了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殷埠萧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想办法了。
严氏母女提前一天来到东平伯府,无非就是想帮着打点一下明天东平伯府的少爷们的出殡事宜。
只不过,严东堂的夫人嫌弃严氏不大守规矩,嫌弃殷云仙是个私生女,什么事情都不肯让她们母女插手。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打发丫头把她们母女二人送去了一个偏颇的跨院,说是请她们养精蓄锐明天再好好的帮着操持一番。
严氏也是打理了十几年中馈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东平伯夫人的一番心思呢。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心里明白却无法说出口的,要不然就是自取其辱,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堪。
严氏心头委屈却无处诉,抹着眼泪跟着丫头去了偏僻的跨院,殷云仙却恨恨的皱起了眉头,“舅母做的这也太过了。上一次仙儿好心好意的来瞧她,她也是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哼!”
殷云仙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前,她不过是仗着为舅舅生了三个好儿子,咱们母女才处处让着她罢了。如今,她的儿子们都死了,她还凭什么在咱们面前摆这样的臭架子?!等着瞧吧,我殷云仙早晚有一天让她跪在我的面前永远的抬不起头来!”
“我的小祖宗啊,你小声点!”
严氏一般捂住了殷云仙的嘴,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周围只是自己带来的丫头、婆子们并没有东平伯府的人,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松开了自己的手,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女两人,严氏说话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她埋怨着说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如今在宁远侯府里已经过的很艰难了,要是再得罪了东平伯府的当家夫人,今后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殷云仙的脸上闪过了一片傲然,“母亲别担心,这个东平伯府里将来谁当家还不一定呢,若是那个女人再敢如此对咱们,我殷云仙让她明白就滚到家庙里吃斋念佛去!”
“你?!”
严氏吃惊的看着自信满满的殷云仙,这才发现今天的殷云仙似乎和往常很是不同了,隐隐约约的竟然有了几分淑贵妃的气韵。
除了有一股子狠辣之外,那是为人妇的气韵哪!
这一发现让严氏大吃了一惊,一把就扯住了殷云仙的袖子,尽管周围没人她还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仙儿,你、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你、你可不能再和为娘当年一样的干傻事啊!”
一提起严氏的当年,殷云仙就是一阵的烦躁,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
“你是你、我是我!”
殷云仙没好气的说道,“你当年既然有胆子做下那样的事情,为什么找上殷康震这样的窝囊废?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的,到头来白白耽上了那样一个名声,还得连累着我也跟着四处受气!”
“你,你,你,……”
严氏气的一张脸通红,张嘴结舌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啊我,”殷云仙继续呛声到,“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也自有分寸。好了,你好好的歇着吧,我还有事要办,没工夫和你闲磨牙了。”
说完了这话,殷云仙就转身出了正屋,招过了贴身丫头询问了起来。
严氏看着殷云仙妇人般的背影,浑身一阵阵的冰凉,双腿一软就‘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吆,……”
殷云仙却没空理会喃喃自语的严氏,听了丫头魏紫的禀告之后吩咐到,“你去告诉他等着,本小姐想清清静静的,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呱噪。”
“是,”魏紫答应了一声, 转身出去送信了。
殷云仙则带着丫头去了一旁的厢房,取出了自己的梳妆匣子和一应衣物又细细的妆扮了一番。
由于她们母女是过府来奔丧的,穿戴上都是以素色为主,妆也都是淡妆,不宜太过招摇了。
殷云仙是早有准备的,脱下了一声的素白换上了一身鲜亮粉红的里衣,外面才掩人耳目的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子,若隐若现的露出了里面的一抹粉红来,更添了一层别样的妩媚。
收拾停当,天色也就黑了下来。殷云仙只带着一个丫头遮遮掩掩的出了门,根本就想起来正屋里还有一个悲悲切切的严氏呢。
严氏目睹着殷云仙离开了跨院,她想要喊住她,可是张了几张嘴却又把那些话都咽了下去,微一思量,严氏也换了丫头进来收拾了一番又奔着东平伯内院的正房走去。
虽然殷云仙出口伤人,一点也没顾惜母女之情。可是,她却放心不下这个女儿,思量着要在关键时刻帮上她一把。
殷云仙并不知道严氏的心思,也没关心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心里一面盘算着,一边遮遮掩掩的去了前院的柳林馆。
严炳义果然听话,早早的就把一切闲杂人等都打发了,原本幽静的柳林馆更加的清幽,不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