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媚了起来,再接再厉的又舀起了一勺子,“谢陛下夸奖,您再用一口吧。”
“好,好,好,”
皇帝嘴里说着好,却伸手温柔的拦住了淑贵妃的纤细的肩膀,“朕和爱妃一起吃。”
淑贵妃就如同豆蔻年华的小丫头一样微微的羞红了脸,羞怯的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极有眼色的小内侍就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养心殿内就熄了主灯,寝宫里紧跟着就传来了阵阵粗噶的喘息之声。
直到第二天天光放亮,淑贵妃才一脸喜色的离开了养心殿。
淑贵妃留宿养心殿,记档内监正式记档。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内院,甚至飞过了高高的宫墙,传到了许多有心人的耳朵里。
德馨宫里的德贵妃当即就摔了一个上好的汝窑大花洒,咬牙切齿的说道,“狐媚子,真是个狐媚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她狐媚子的本色,女儿这才走了几天啊,这当娘的就又狐媚子起来,真是不要脸,不要脸啊。还有陛下,卧床病了这么久,难道他……”
一旁伺候的赵嬷嬷神色一紧,赶紧摆手打发了闲杂人等,委婉的劝道,“娘娘请息怒。娘娘这话,这懂事的明白您这是担心皇帝的身子骨呢,这要是被那起子不懂事的听了去,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波来呢。”
德贵妃的脸色就是一白。
赵嬷嬷的话说的婉转,但是事情的厉害之处却都点明了。
她心头有气之故数落那个不要脸的淑贵妃了,却顺带着也把皇帝给数落了,这就不仅仅是善嫉的事情,而是诽谤君上,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就算是皇帝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网开一面,那也免不了一顿明旨斥责,她自己抬不起头来事小,要是连累了二皇子事情就大了,那个孩子遭了这么多的罪、操了这么多的心,今天才好不容易办了一件露脸的事情,可万万不能被她一句话给抹杀了所有的功劳啊。
德贵妃越想越后怕,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只有赵嬷嬷一个,这才稍稍的放了心,色厉内荏的叮嘱道,“此事不过是本宫一时失口,不得外传!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赵嬷嬷心头一晒。这原本就是她提醒她的好吧,如今这架势倒像是她赵嬷嬷是那个闯祸的了,真是让人憋屈啊。
不过,转念一想,赵嬷嬷也就释然了。
如果不是德贵妃这份不知道好歹的性子,自己另起炉灶、另寻新主子的事还有些愧疚呢。
毕竟也是主仆这么多年了,自己领着德馨宫的俸禄银子,一心念着的却是另外的主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可是,面对着如此的德贵妃,赵嬷嬷却原来越理直气壮了起来,她心头的最后那一点点愧疚都被她每每的不肯体恤给消磨殆尽了。
一边盘算着寻个什么借口去一趟魏国公府,赵嬷嬷一边敷衍的说道,“奴婢遵命,奴婢一定闭严自己的嘴巴的。”
“嗯。”
德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转着眼珠又吩咐道,“你呆会悄悄的去一趟魏国公府,让魏梓涵打听一下外面都对这事怎么看,这种事情总不好让二皇子一个堂堂皇子去操心的。”
这话正中赵嬷嬷下怀,她却不敢太表现出来,又恭顺的说道,“奴婢遵命,奴婢先服侍着娘娘去榻上歪一歪,然后马上就出宫去。”
赵嬷嬷这是担心她离开之后这个没脑子的德贵妃又出什么幺蛾子,闯了什么祸事来。因此,她这才有此提议的,干脆让德贵妃去歇着,再把闲杂人等都打发了,这样就算是她心头不忿在说些什么,也就没什么妨碍了。
德贵妃自然不知道赵嬷嬷的心思,反倒是对她的恭顺很是满意,“也好,被那个狐媚子这么一气,本宫还真是有些不舒坦,还是去歇一歇吧。”
赵嬷嬷的答应着,扶着德贵妃回了她的寝宫,服侍着她躺在了榻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出来,严严实实的关上了房门,又招手唤过了一个妥帖的丫头来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心的出宫去了。
皇宫内淑贵妃重获圣宠,皇宫外的东平伯府也开始大张旗鼓的操办丧事,虽然他们严家一下子失去了三位嫡少爷,但是他们都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皇帝特意下旨以伯爵之礼厚葬的。
文武百官们也都忙了起来。
原本就依附东平伯府的立即就赶过来献殷勤,而原本还在观望着的,见了这副架势也都纷纷拿定了主意,借着吊唁的由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因此,借着一场丧事,东平伯府门前一下子就车水马龙起来。
瞅着东平伯府的一派热闹,不远处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屋顶上就有人不忿的撇了撇嘴,不屑小声的嘟囔到,“哼,都是些没有骨头的墙头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峥璟身边的随从墨文。
“趋利避害,人性多是如此,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本王正好趁着这一次在看一看那些人的本性呢,你又何须和他们置气。”
梅峥璟脸上没有怒色,眼神一一掠过那些去严府送礼、献殷勤的文武百官们,悠然的说道。
墨文就吐了吐舌头,狗腿的说道,“小的哪有殿下这般心胸和见识哪,小的就是一个俗人,最看不得那些人这副难看的嘴脸。”
微微一顿,墨文又撇了撇嘴,懊恼的说道,“瞧着东平伯府这副趾高气扬的气势,小的现在真是后悔啊。”
“你有什么好后悔的?”
梅峥璟眉梢一动,没好气的说道,“他狐假虎威的又不是你的势!”
“小的是后悔没有彻底的把他拦在京都之外,”
墨文撅着嘴说道,不甘心的说道,“要是小的当时下手再狠一点,彻底的让他们进不了京都,哪还有他们如今的这一番热闹啊?”
“过犹不及。”
梅峥璟淡然的说道,“若是做的太过刻意了难免就露了行藏,被严东堂的人给发现了,引起他的警觉会更加的麻烦。咱们只要不动声色的把他拦在梅馨甘下葬之前进京,就足以坏了他大部分的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