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梅梁昕激动的一下子凑了过来,“那个私生子到底是谁?那人是否还在京都?”
“在的,在的,”
同风连连点头,“严东堂的那个私生子殿下指定也听说过的,他就是严家有名的纨绔子弟严炳义!”
“竟然是他?!”
梅梁昕微微有些意外,脸上禁不住就闪过了一片鄙夷,“严东堂那几个嫡生的儿子虽然也不是多么出色,但是比起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是强太多了。严东堂膝下只剩下了这么个玩意,竟然还敢给本王甩脸子,真是笑话!”
“严东堂竟然敢怠慢殿下?!”
同风惊讶的抬起了头来,满脸的戾气,“属下这就召集人手去废了他!让他也明白、明白这里不是南疆,这里是京都,不是他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不可莽撞!不可私自公报私仇!”
梅梁昕一脸凝重的拦住了同风,思量着吩咐道,“若是为了逞一时的意气,本王一掌就能把严东堂那个老东西给毙喽。这样一时是痛快,却会让事情更加的复杂!”
同风就垂下了头来,愧疚的说道,“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听殿下的吩咐。”
梅梁昕却一时没有了声音,头脑中快速的转了起来。
就像他方才拦住同风一样,他也在劝着自己不可莽撞,这是他手里的一张很好的底牌,他得好好的盘算着打,争取让这张牌的效用发挥到最大,最好是能够一举就让严东堂彻底的臣服在他脚下,再也生不出二心来。
可是,这事该怎么去做办呢?
严东堂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刚刚已经领教过了,若是火候一个拿捏的不好,不但不会让他听命于己,还可能适得其反彻底的把他逼上绝路,彻底的让他和自己撕破了脸,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同风却有些等不及了,他试探着说道,“要不,属下带着人悄悄的把那个严炳义抓了来?那个软蛋只要稍稍吓唬上两句准会拉稀,到时候不是殿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啊?”
微微一顿,同风又继续补充到,“属下都打听好了,那个怂玩意儿最近总是和宁远侯府的大少爷一起混在街角的‘神仙馆’里,听说混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快不记得了,严东堂根本就顾不上管他呢,就算是咱们把他给抓了来也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不好。”
梅梁昕微微的摇了摇头,否决了同风的提议,却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严炳义一直和殷埠萧混在一起?”
“是的,”
同风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就笑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两个虽然都是纨绔不上进的,可原本是相互看不顺眼眼的,要不是殷埠萧有个漂亮的姐姐啊,严炳义才懒得搭理他呢。听说啊,……”
话没有说完,同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赶紧闭了嘴,‘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梅梁昕的脚步,一边‘啪啪啪’的抽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认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胡说八道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梅梁昕却没有像同风害怕的那样发怒,相反的他的脸上竟然升腾起一丝复杂的玩味来,悠悠的说道,“你们到底打听到了什么?本王倒是很感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已经习惯了梅梁昕的喜怒无常,同风就是一哆嗦,‘啪啪啪’的巴掌声就更加的响了起来,“属下不敢,属下知道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请殿下恕罪啊,请殿下恕罪啊……”
梅梁昕却突然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一把就薅住了同风的脖领子,眯缝着眼睛喝问到,“本王让你说你就说,还一味的啰嗦什么?本王的话没听清吗?”
“是,是,是,……”
同风吓得直哆嗦,说话也就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属下打听到自从去年严炳义断了一条腿之后很是消沉了一断时间,突然就对那些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失去了兴致,整天嚷嚷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直到、直到有一日他又见到了殷家的三小姐,突然就变了说法,说是、说是他的日子又有了盼头了,然后、然后对殷埠萧就格外的巴结了起来。”
“好,好,很好!”
梅梁昕的脸上就绽放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一松手把同风惯在了地上,胸有成竹的吩咐道,“看好了严炳义,但是不准惊动了他,去吧。”
“是,属下遵命。”
莫名其妙的在阎王殿前走了一圈的同风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的就滚了出去。
是夜。
宁远侯内一片寂静,尤其是后院的几所院子里都早早的熄了主灯,只留下了屋角那些昏暗的灯光。
躺在绣床上的殷云仙却迟迟没有入睡,她目无焦距盯着模模糊糊的丝锦帐子,思绪却一下子飘出去了好远。
殷云仙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这才短短的几个月的光景,她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团糟糕了。
她原本是京都第一名媛,有着傲世的美貌,还有东平伯舅舅和淑贵妃娘娘宠着,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高昂着头俯视那些渺小的人们的。
在宁远侯府她更是说一不二的,父亲和母亲几乎把她捧在了手心里当眼珠般疼着、宠着。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稍稍一个眼神就有人立即送到她的面前来,一点也不需要她操心的。
而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更是人中的龙凤,不但相貌举世无双,计谋和心机也是无人能及,大周朝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能和他比肩的。
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钟情的只有她这个大周朝的第一贵女,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从来不会怀疑他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上高高的龙椅,给她这个世上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尊荣。
可是,就在那样一个普通的上午,一切都悄然的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间这个变化就是翻天地覆的了。
如今的她,早已经失去了往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