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馨甘却不管不顾,“谁稀罕她的破马车啊,本宫就要和罗儿共乘一车。走,咱们现在就走,本宫可不会怕了他!”
殷绮罗摇了摇头,一脸哀怨的坚决说道,“公主殿下不怕,可是臣女却不敢违拗晋王殿下。若是公主殿下执意为难臣女,臣女也只得放弃所有的安排,直接乘车回府去了。”
梅馨甘的神色转了几转,终于还是妥协了。
“也罢,本宫看不得罗儿伤心难过,本宫就给你这个面子去坐他的破马车好了。”
殷绮罗是切切实实的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垂眸道谢,“臣女谢公主殿下的成全。”
说完了这话,殷绮罗扭身低低的吩咐了花翎和青桃几句,然后带着逸草一个人上了自家的马车。
梅馨甘微微的怔愣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丝的不甘心也上了梅袁泽送来的那辆马车。
梅梁昕一直紧紧的盯着这边的动静的,看到殷绮罗和梅馨甘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他有招手唤过了一个暗卫,如此这般的吩咐几句,然后他转身离开了熙熙攘攘的南城。
就在梅梁昕离开不久,另一道身影也飞鸟一般的滑了出去,隐隐的坠上了无知无觉的梅梁昕。
马车内的殷绮罗把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收入了眼底,嘴角微微一扬,就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殷绮罗冲着逸草微微点头,逸草会意,轻轻的点了点马车的车厢,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马蹄声声,殷绮罗和梅馨甘的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却没有像其他世家女眷一样奔回北城的府邸,而是直直的向着西南使去。
马车拐了一个弯,远远的离开了人群,渐渐的听不到那些嘈杂的人声了,路上未清理的积雪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路面上一片的宁静,只听得到马车碾压过积雪的‘咯吱’声。
突然,车夫‘吁’的一声吆喝,殷绮罗的马车有些突兀的停了下来。
正在车厢内闭目凝神的殷绮罗一下子张开了眼睛,冲着一脸戒备的逸草点了点头。
逸草会意,轻轻的撩开了车帘子问道,“为何突然停车?”
车夫用马鞭子指了指马路正中央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恭谨的解释道,“姑娘,一个小乞丐挡住了去路,小的怕伤了人这才突然叫停了马儿,打搅到了大小姐,小的该罚。”
还没等逸草说话,那个小孩子突然开口说话了,“你就是宁远侯府殷二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吧?有人让我告诉你们前面的路滑不好走,南城猫头街的胭脂铺子货不好、伙计们也都手脚不大干净,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去北城的胭脂铺子买吧。”
逸草微微一愣,马车内就传出了殷绮罗的声音。
“你回去告诉打发你来的人,咱们就是奔着南城猫头街新开张的胭脂铺子的新鲜货色去的。至于道路不好走是京兆尹和顺天府该做好的事情,伙计们手脚不干净也是有人管着的,不是有人已经领了在南城缉拿匪徒的差事么。今儿是馨公主殿下出游,任何事都不能阻了公主殿下的雅兴。”
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提醒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说出了这么一大顿的道理来。
不过,随即殷绮罗的话又传了出来,“不管你说的对不对,大冷的天也难为你跑这一趟,赏。”
“是。”
逸草答应着,就从袖中摸出了一个闪着银光的碎银子里,抬手一扔就扔在了那个孩子的脚步,“这是咱们家小姐赏你跑腿的,让开吧。”
那个小乞丐弯腰拾起了银子,抬头对着日头照了照确认无误,这才裂开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来,笑了。
“谢小姐赏。”
小乞丐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这才笑嘻嘻的跑开了。
逸草正要放下车帘子,就看到人影一闪,原本在后一辆马车上的梅馨甘大踏步的赶了上来,伸手一捞就抓住了车厢,眼瞅着就要攀上来了。
逸草神色一紧,赶紧说道,“公主殿下请稍后,容奴婢……”
“少废话!”
梅馨甘一脸冷峻的打断了逸草的话,冷冷的吩咐道,“你下去!”
逸草身子一拧就要暗自发力,却看到殷绮罗冲着她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逸草只得收了自己的劲道,随着梅馨甘那一把拉的势头,顺势‘跌’下了马车去,还不大放心的向着马车内望去。
殷绮罗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逸草才带着担心冲着车夫摆了摆手,自己则披上了一件抗风的蓑衣代替了车夫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上,熟稔的扬起了马鞭子,马车再次平稳的启动了起来。
梅馨甘并不理会马车外发生的一切,她钻入了马车大咧咧的坐在了殷绮罗的对面。
似笑非笑的瞅着殷绮罗,梅馨甘别有深意的问道,“方才又是哪位皇子给你来献殷勤啊?”
神识强大的殷绮罗一边听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装做惊诧的说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啊?”
“你又何必和我装糊涂?”
梅馨甘并不买账,单刀直入的说道,“先有三皇子为你当殿求婚,再有二皇子三翻五次的关爱有加,这一次又是哪位皇子为你着了迷啊?”
“你也不用辩解,让本宫猜猜啊。”
不等殷绮罗说话,梅馨甘又径直说道, “除了那个短命的太子,现在成了年的皇子就只有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了。老三刚被你狠狠的削了面子,老二也是刚刚献了殷勤的。没有正式露面的也就只有窝囊的老七和桀骜不逊的老五了。”
“老七是真的窝囊啊,他根本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梅馨甘不屑的摇了摇头,“这么一算,也就只剩下那个一直伪装着糊弄人的老五了。”
“本宫猜的对不对啊,本宫的小罗罗?”
说话间,一脸得意的梅馨甘再次冲着殷绮罗伸出了咸猪手来。
梅馨甘自以为猜到了殷绮罗的秘密,言辞放肆、行动也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