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刀如风,只听到‘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严炳义疼的闷哼一声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老乌头却没有罢手,他还不解气呢。
若是仅仅断了他的腿骨,遇到好的大夫还是能复原的,他要的是这个胆敢侮辱宁远侯府的小畜生一辈子都是个残废。
随着老乌头手下用到了六成的力气,严炳义原本只是断开的腿骨就碎成了一堆残渣,别说是人间的名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别想让他在重新站起来了。
老乌头是不出世的高手,捏碎点骨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转瞬之间他已经鬼魅一般的离开,是留下软塌塌的死蛇一样的严炳义斜躺在了担架上。
严氏这才反应了过来,一张脸涨成了紫猪肝色,浑身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殷康震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严氏,又看了看摊着人事不醒的严炳义,烦躁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严炳义送回东平伯府吧,让严家伺候他去,咱们宁远侯府可不是他能呆的地界。以后,也不准他在踏进宁远侯府半步!”
说完这话,殷康震看也不看严氏一眼,径直冲着王老夫人微微躬身,“今日让老夫人操心了,都是儿子的罪过。现在请老夫人回去歇息吧,剩下的这些儿子料理就成了,要是累着了您老人家,儿子的罪过就更大了。”
王老夫人神色一转,有些不大放心的叮嘱道,“严家那边要打发个妥当的人把人送过去,虽然这个严炳义不是嫡支,但他的祖父毕竟也是东平伯的堂叔,莫要闹出人命来。”
殷康震明白这是王老夫人的一番好心,是老夫人从大局着想在给他提个醒了。
他方才一怒之下,吩咐人当众断了严炳义的双腿,也算是折了东平伯的颜面了。虽然他嘴上不肯承认东平伯府如今风头正盛,可心里也是明白的他们宁远侯府如今怕是比不得严家的圣眷了。
若是严炳义真的死在了这一阵上,他们和东平伯府怕是就要结了仇了,一旦闹起来,他们殷家估计得吃亏呢。
心头转了几转,殷康震恭敬的应承到,“儿子听老夫人吩咐,不会惹出岔子来让您老人家操心了。”
“嗯。”
王老夫人点了点头,转身吩咐道,“绮罗累了一天了,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安心的回去歇着吧。”
老夫人这是担心她走了之后,殷绮罗被严氏欺负了吧?
殷绮罗心头感激,赶紧起身来到了王老夫人身边,乖顺的说道,“绮罗明白,绮罗这就随着老夫人一起回内宅。”
说着话,殷绮罗自然的搀扶起了王老夫人的胳膊。
“好,好,好,绮罗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咱们一起回去,一起回去。”
王老夫人连声的说着,欣慰的拍了拍殷绮罗的手,由着她搀扶着自己,祖孙两个一起就这么缓缓的出了前厅,看都没看旁边的严氏一眼。
严氏气的心口一阵阵的发闷,但还是咬紧了下唇,强忍住了破口而出的喝骂。
“侯爷,”
严氏上前了一步,尽量柔顺的说道,“侯爷也忙了大半夜了,剩下的事情就让妾身操持吧。”
“你?……”
殷康震嫌弃的一皱眉,上下的打量了他几眼不冷不热的吩咐道,“你还是回去看顾着仙儿吧,府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是要收了她的管家之权么?
严氏心头又惊又怒,可是如此境况之下,她根本辩无可辩,只得把身段的放低更低了,“妾身一切都听侯爷的,妾身这就回去让人给侯爷备下香汤,您劳累了一天了,呆会好好的沐浴休息。”
“不必了!”
殷康震果断的摆了摆手,冷冷的说道,“今儿我就在外书房歇息了,你不用准备了。”
说完了这话,殷康震起身离座,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只留给了严氏一个冷漠的背影。
严氏的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差一点就当众跌坐在地上。
无力的摆了摆手,严氏打发了那些还杵在原处的大小奴仆们,她这才强咬着牙关一点点的向着内宅蹭去。
随着主子和奴仆们相继散去,宁远侯府的前院顿时就冷清了下来,甚至连往常点的气死风灯都熄了不少。
哎……
寂静无声的院子里突然就响起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就从宁远侯府大厅院子里的那株茂盛的合欢树枝杈上传了下来。
“主子,……”
黑衣随从抖了抖肩膀,抖着自己一直扛着的那个丫头的尸身,低低的问道,“这个死丫头怎么办?”
“丢了喂狼去。”
神秘男子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一个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奴婢罢了,早就该喂了狼。”
“呃……”
黑衣随从就是一晒。
当初主子可不是这么吩咐的呢,他可是特意让人的把这丫头的尸体从饿狼嘴里抢过来,今夜更是巴巴的亲自赶来了人家的院子里,是打算着关键时刻抛出这个最重要的人证和物证吧。
结果,却根本就没用得上。
难怪主子如此没有好气呢。
他头一次这么巴心巴肺的对人家好,人家却根本用不着。
这怎么能不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主子气恼呢。
瞬间想明白了这一层,黑衣随从也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可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刷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想成为主子的出气筒呐。
‘嘭’!
紧闭嘴巴的黑衣随从脑门上却被爆了一个栗子。
黑衣随从顿时就单手护住了自己的脑门,灵活的向着另一个枝桠退了两步,这才满是委屈的嘟囔了一句,“小的又没有惹着您!”
“心里诽谤也不行!”
神秘男子仿佛是黑衣随从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不用他开口已经完全的点出了他的心思。
话音落地,又是‘嘭’的一声。
尽管黑衣随从已经把单手护住了脑门,但还是得了一个爆栗子。
“小的冤枉!”
黑衣随从委屈的喊了一声,干脆把肩上的死丫头彻底的扔在了一旁,双手严严实实护住了自己的脑门。
可是,他的主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只是感觉到了耳边飘过的一丝劲风。
哎!……
黑衣随从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望着后宅梅香苑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认命的扛起了那个死丫头,灵活的几个腾跃间窜出了宁远侯府的院子,向着城外的乱葬岗子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