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眼神一转,立即高兴了起来,连声说道,“这个办法好,老夫人这个办法好啊,二小姐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呢,奴婢这就去取了来。”
一边说着,唐嬷嬷递给了殷绮罗一个‘放心’的眼神,匆匆的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唐嬷嬷喜滋滋的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个墨绿色的丝绒锦盒进来。
老夫人接过了锦盒,抚摸着有些黯淡了的丝绒,缓缓的打开了锦盒,看着里面那只同样墨绿色的镯子,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久远的往事一般,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唐嬷嬷也是一脸的感慨,喃喃的说道,“老夫人怕是二十年没有碰这个镯子了吧?老夫人对二小姐真是没话说啊。”
“就是你话多,”
老夫人轻缓的摇了摇头,嗔怪着说道,“绮罗也是我的孙女,我的东西不给她还给谁啊。再说了,这镯子用料普通,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边说着,老夫人伸手取出了那只镯子,一脸缅怀的解释道,“说起了这镯子真的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的,只不过是我为姑娘时淘气,和小姐妹一起偷偷的溜出去上街玩,瞧到了这么一对镯子,一时好玩就买下来,两人一人一只的带回了家去了。”
“瞧老夫人谦虚的,”
唐嬷嬷一扬下巴,炫耀一般的说道,“这个镯子的用料虽然不贵重,可收藏着它们的人却是贵重无比呢。”
从老夫人和唐嬷嬷的言辞话语里,殷绮罗终于猜到了这只镯子的非凡之处。
殷绮罗是早就知道宁远侯府的老夫人和宫中的太后老佛爷是手帕交的。
听说她们未出阁时常常凑在一起玩耍的,这个镯子怕就是当初她们一起溜出府去玩的时候买下了的吧,小姐妹一人一只各自留做了纪念。
后来,王老夫人嫁入了宁远侯府,太后入宫当了娘娘,两人也是时常走到的。再后来,王老夫人亲生的儿子殷仲衡英年早逝,王老夫人悲痛之下把自己关在了松鹤堂里不问世事,这个镯子也就被她压入了箱子底下。
如今,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老夫人竟然又想起了这个镯子。
怪不得唐嬷嬷这么高兴,说是老夫人对她用心了呢。
是啊,宫中的皇后、淑贵妃、德贵妃这些贵人们斗法,梅馨甘憋着劲的找她的晦气,只有太后娘娘才能庇护的了她平安了。
宫中大宴只允许未婚的小姐公子参加,老夫人不能亲自陪着殷绮罗去,让她带了这么一件旧物进宫,打的就是求太后娘娘庇护的主意。
老夫人的用心何其良苦啊,殷绮罗心头一暖,鼻间酸涩不已,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涌了出来,动情的喊道,“祖母,……”
“好孩子,不哭,不哭啊,”
王老夫人用帕子轻轻的帮殷绮罗擦干了眼泪,顺手把那只镯子戴到了她的胳膊上,殷殷的嘱咐道,“进宫那日,你就带着这只镯子,希望危急关头能帮上你一把。”
王老夫人说的很是含蓄,唐嬷嬷却直接的多,“二小姐啊,你可千万要记得戴着这个镯子啊,宫中波谲云诡的若是出了事咱们谁都救援不及,还是得靠这枚镯子求了太后老佛爷的庇护呢。这镯子和太后娘娘有着莫大的关联,是你的护身符啊。”
‘噗通’一声,殷绮罗跪倒在了王老夫人面前,真诚的说道,“多谢祖母如此照拂,能有您这样的祖母,绮罗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王老夫人红了眼圈,伸手就被殷绮罗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帮她擦着腮边的泪珠,一边柔声说道,“我是你祖母,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的。好孩子,快别哭了,你出来的时候不短了,丫头们该着急了,咱们祖孙还有的是时候相处了,今儿你快点先回去吧。”
王老夫人一片是拳拳爱护之心,周到的替殷绮罗在着想。
殷绮罗也确实担心着梅香苑那边,那里虽然名义上是她的院子,可是除了青桃、花翎和黄杏三个丫头是一心追随她,其他的丫头、婆子都是严氏安排的,那些人不定是打着什么小算盘呢。
匆匆梳洗了一番之后,殷绮罗再次拜谢了老夫人,带着花翎急急的出了松鹤堂,径直赶回了自己的梅香苑中。
果然,黄杏和青桃正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等着她呢。
见到殷绮罗回来,黄杏赶紧迎了上去,着急的说道,“二小姐,那个殷采薇和她娘真是个墙头草,听说淑贵妃派了人来殷府了,还能等那边说什么呢,她们就赶着去讨好牡丹阁那对母女去了!”
殷绮罗微微一笑。
方才殷采薇不管不顾的从松鹤堂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殷采薇母女本来就是墙头草,即便是当初老夫人不是故意让唐嬷嬷说那样的话把她惊走,只要严氏开出足够的价码,她们母女还是会照样重新做回严氏母女的哈巴狗的。
“她们母女不过小丑而已,不值得生气的。”
殷绮罗轻描淡写的说完,马上又关心起了另外的问题,“宫里派了什么人来的殷府?可有太医随行?”
“太医?”
黄杏微微一愣,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来太医,来的是宫里的嬷嬷,一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样子,径直就去了牡丹阁,然后牡丹阁的人就全被赶了出来。”
“奴婢怕被发现了没敢靠的太近,没有听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后来,二姨娘和大小姐急匆匆的来了,呆了半晌又笑容满面的出来了,估摸着是得了什么好处了,二姨娘立马就去了针线上,一个劲的催着给大小姐做衣裳呢。”
听了黄杏的话,花翎鄙夷的瞥了嘴,小声的嘟囔到,“她们也太不要脸了,早上那么早巴巴的去给老夫人请安问好,一听说宫里来了人,又什么也不顾的跑去讨好了。变脸比翻书还快呢,这样人真让人瞧不起,根本就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