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却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
“你倒是个知道感恩的,好,本少爷喜欢。”
严炳义高兴的再次一摆手吩咐道,“今儿是金二的好日子,你们这些也跟一起热闹、热闹,闹个洞房吧,省得落了金二夫妻的埋怨。”
仆从们哄笑着拥了上来。
严炳义心头畅快,一脚揣上了正屋的大门,再一次把殷采薇压在了榻上。
一连十天,严炳义都没有迈出云烟阁的大门,一应吃食及神仙膏都由严顺恭恭敬敬的按时送了进来,精神奕奕的严炳义每天不是搂着殷采薇翻云覆雨,就是看赖头金二在殷云仙的身上奋力耕耘,玩的不亦乐乎。
第十一天的早上却出事了。
严炳义像以往一样睁开了眼睛,却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他浑身酸软的根本起不了身了。
殷采薇摸着严炳义滚烫的额头,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六神无主了起来。
一直没有露面的钱氏适时的从天而降,慢条斯理的说道,“四少爷病了,我这就打发人去请大夫。至于少夫人么,她言语不便,我也先替你照应着吧,等着四少爷病好了你们再相聚。”
严炳义艰难的侧了侧身子,涣散的目光终于聚集起一点的光亮,嘶哑着说道,“你、你怎么来了?本少爷的事不需要你管。”
钱氏扫了一眼虚弱的严炳义,的嘴角一扯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我劝你还是顾好自己的身子骨要紧,伯爷远在万里之外还指望着你能撑起东平伯的门庭呢。”
说完了这话,钱氏不再看神色愤然的严炳义一眼,扯着口不能言的殷采薇就出了屋子。
过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严顺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看了一眼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严炳义,吓得魂都要飞没了,又赶着去请大夫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各色大夫走马灯一样的进出东平伯府,苦苦的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可严炳义的病却越来越严重了,渐渐的他的身子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红斑,慢慢的流出了浓汁,散发出如同殷云仙一般的恶臭来。
严炳义病入沉疴,再也顾不上羞辱殷云仙了,可是赖头金二的劲头却一点也没减,尤其是没有了严炳义的时时招呼,他更是没白天没黑夜的缠着殷云仙了,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候。
这样又过了十天,当严炳义的屋子里传出越来越浓重的恶臭之时,赖头金二也终于有些厌倦了。
一个夜高风黑之夜,殷云仙终于寻到了机会,她趁着赖头金二睡熟的时候悄悄的爬了出去,用一见破旧的夹衣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脖子和脸,在微弱的星光下一路小心翼翼的奔向了东平伯府的后门。
就在她刚刚踏出东平伯府的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说身后有个声响响起。
“仙儿,是你么?”
这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带着愧疚,带着期盼。
竟然是严氏!
殷云仙‘咻’的一下子回过了头来,恶狠狠的说道,“是我又怎么样?你还想抓了我回去讨好你的主子吗?!”
严氏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苦涩的惨笑来,她几步走到了殷云仙的身边,期期艾艾的说道,“仙儿难道就是这么想你的母亲的?”
“你想让我怎么想你?!”
殷云仙的眼眸里都是恨意,“当严东堂和严炳义羞辱我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当我被金二那个畜生折磨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怕得罪了严东堂,你怕得罪了严炳义,你怕得罪了钱氏,可你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你的主子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
“我,……”
严氏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这也是没有法子啊,宁远侯府咱们回不去了,再得罪了东平伯府,咱们还能去哪里?”
殷云仙狰狞的看着严氏,毫不避讳的说道,“为了你能有一个容身之处,你就一次又一次的出卖我,是不是?!”
“我,……”
严氏再一次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无助的泪水顺着她的腮边流了下来。
殷云仙却毫不留情,嘲讽的说道,“收起你那份假慈悲吧!你要是想抓了我回去邀功讨好主子,尽管放马过来!要是你还有那么半分的人性就赶紧滚到一边去,免得惹人厌烦!”
冷冷的说完,殷云仙抬手就猛地一把推开了碍事的严氏,头也不回的向着茫茫夜色赶去。
直到黑夜完全的吞没了殷云仙的身影,她满是恨意的声音才蓦然响起。
“梅梁昕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你给本姑奶奶等着,要是本姑奶奶能侥幸逃得了这条命,我必回来找你报仇!”
严氏眼怔怔的看着殷云仙消失在了夜色里,她无力的哭倒在了东平伯府的后大门上。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哭倒了的严氏又重新站了起来,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巍峨的东平伯府,毅然的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蹒跚而去。
暗夜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躲在了不远处一处屋檐上的殷绮罗目睹了这一切,冷清的吩咐道,“去,派人跟着她,不要让她离了咱们的视线。”
逸草感觉到了殷绮罗的某种情绪,没有多言,点头之后拧身去安排了。
身边再也没有了旁人,殷绮罗对着虚无的夜空无声的喃呢,“茗儿,你在天有灵都看到了么?娘终于为你报了一半的仇了,你等着瞧吧,娘一定会让梅梁昕也落得一无所有,绝不会让你就那么白白的冤死的,我发誓!”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殷绮罗的眼泪入绝提一般涌出了眼眶。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浓的夜色里另一个声音缓缓的响起,“殷云仙母子罪有应得,如今罗儿可能解开心结了?”
随着安抚的声音,梅峥璟慢慢的显出了身形来。
殷绮罗心头一惊。
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她跟谁都没有提及半分,连最亲近的外祖母都是瞒的死死的,更没有在梅峥璟面前露出半点端倪来。
她自认为把上一世的恨都掩饰的很好了。
可是,如今听了梅峥璟这话,难道这事还是被他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