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详谈过后两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即使订婚宴因为张丽玉的缘故让来参加宴会的人没能成功看见霍大公子的未婚妻真面目,但这场订婚已经作效了。
“我母亲说今天起你便来霍宅住,不必再回阮家了。”霍安垣说着,正欲将车开进地下车库,便听身侧那只小可爱小声开口。
“可是我的东西都还没搬过来呢。”
对于换一个住处的消息,阮方妤没有太多的惊讶或是不舍,她在阮家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除了阮正毅对她稍有偏爱,其他人都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
在那个不算做家的屋子,她行事如履薄冰,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深思熟虑,就像是踩钢丝,稍有不慎便会顷刻间坠入悬崖。
而霍家,好歹那两位长辈目前来对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反倒还保持着接触时的谨慎和试探,再加上……
阮方妤扭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神情淡然的男人,只感觉一阵许久没有感受到过得安心席卷了全身。
霍安垣表情冷淡,闻言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缓缓发动车,“我现在与你一起去取,回来正好吃晚饭。”
夜深了,敞篷跑车的盖终于压了下来,车内重新归于寂静。
霍安垣开车算是比较野的,阮方妤看着紧紧压在市区允许的最高速度飞驰的跑车,不自觉抓紧了身侧的衣角,全身上下都紧张得绷紧。
不过多久车便停在了阮宅外,宅子的窗口洒出或白或黄的光亮,衬得外头寒风凄凄更加冷寂。
阮方妤站在未关上的大门前,踌躇一会还是选择用力叩了叩门,接着才缓缓走进去。
谁知她一进门,原先里头的欢声笑语便都尽数消失了。
她在玄关换好鞋走进去,一眼便看见在餐厅吃饭的阮舒舒和谢兰欣。
阮正毅这天晚上似乎又忙着应酬没时间回家,于是这会儿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一看见这张让自己咬牙切齿的脸,阮舒舒腾得将刀叉重重拍在餐桌上,表情轻蔑又不屑:“哟,这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霍少奶奶吗?这个时候回来是要做什么啊?难不成订婚第一天便被赶回来了。”
不等阮方妤说话,那谢兰欣也勾起一抹毫无善意的笑,她用丝巾轻轻擦拭嘴角,接着抬眸朝门口看来,声音轻缓:“方妤啊,你若是被霍家退货了,也不好再来我们阮家叨扰吧,不过若是你肯求求伯母,伯母还是会施舍你一下,送间杂物房给你休息的。”
阮方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倒很轻的勾唇笑了一下。
见没有成功让面前这个女人变得惊慌又难受,阮舒舒自己反倒先怒了起来。
她本就嫉恨阮方妤抢了自己最喜欢的霍少爷,而且居然在订婚宴上都没出面,让她想找她的麻烦都没机会。
而且阮舒舒敏锐地察觉到了阮方妤的巨大变化,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阮方妤不再像从前一样软弱任人欺负,她变得勇敢果断的同时,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现在,哪怕她素面朝天淡然自若,也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一般惹人怜惜,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挥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和诱/惑。
难怪霍少爷会被她所迷惑,阮舒舒眯起锋利暗藏怒火的眸子,正准备冲上去跟那一言不发的漂亮女人争论,却在看见她身后忽然出现的俊美男人时徒然愣住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徒然陷入死寂中,阮方妤正讶异面前两个女人怎么不说话了,一扭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霍安垣。
“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门口等我吗?”她微微蹙起眉,有些担忧霍安垣会不会说些什么。
可那男人深邃的凤眸轻轻缓缓扫了一圈大厅,声音淡然道:“在外头听见,有人说你被退货了。”
阮方妤难得迟钝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可对面的两个女人却是小脸徒然一白。
这意思便是要给阮方妤撑腰来了……
阮舒舒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看见自己爱慕的男人眸光锐利的同时,腿都快软了。
好在谢兰欣出来打了个圆场:“霍少爷说笑了,姊妹间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方才我们只是随意讨论几句,方妤若是愿意回家多陪我和你阮叔叔几天,那还真是巴不得呢。”
霍安垣轻轻将手搭在小可爱肩上,闻言没再说话,反倒是扭头对着矮他一个头还有多的阮方妤说:“我陪你上去收拾东西吧。”
能拽着他一起上去阮方妤当然求之不得,便马上点头说好。
两人自顾自上了楼,期间没再跟阮家母子俩说一句话。
等那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阮舒舒才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愤恨地怒道:“阮方妤嫁到了霍家,如今居然要压我一头!”
谢兰欣活了这么多年,遇过的事可比这个娇气的女儿多了太多,这会儿虽然心中有气,但也没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她缓缓在餐桌上坐下,平息了腹中的怒火后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
“妈妈——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阮舒舒气的眼眶都红了,只一个劲抓着母亲的手撒娇。
看着自己女儿委屈成这样,本就溺爱她的谢兰欣也有些不忍了起来,忙跟小时候一样细细抚摸着女儿的头,小声道:“乖女儿,没事的,暂且先让她得意一段时间。阮方妤无父无母背无靠山,现在不过是靠着霍家少爷对她的宠爱才敢这样嚣张跋扈,爱情这种东西最不可靠了。”
说着她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恨意和怒火。
“女儿,你尽管等着看吧,阮方妤得意不了多久的。”
这段话也感染了阮舒舒,她眼眶泛着泪光,心中却是怒火中烧。
阮方妤空有美丽长相,却没有任何人为她撑腰,总有一天会被这些富家公子弃之如敝履的!
此时这对母子各怀鬼胎,而楼上的两人却毫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