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方妤眸色微震,不可思议的猜想猛然涌上心头,让她激动地几乎手都有些颤抖。
这只包还是霍安垣给她买的,锁扣的设计有些许繁琐,她的手指僵硬地厉害,过了很久才将它打开。
手机掏出来时还在坚持不懈地震动,那是个陌生的号码,可却并不是国外的号码。
方才还激动不已的心情瞬间平息下来,她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旁边的裴祤点燃一支香烟,微微倚靠在车上,微微仰头看着皎洁的弯月,唇齿间呼出一缕细细的烟雾。
阮方妤回过神来接通电话:“喂,你好?”
那边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女音:“方妤,回国了?”
“嗯,你是……”阮方妤觉得这道声音着实耳熟,可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过的原因,还是有些猜不到是谁。
那人似乎也有几分无语,沉默片刻说:“我是许狸,你在哪?”
阮方妤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了一眼老宅,然后说:“我在老宅这边,准备回家,有什么事吗?”
许狸说:“嗯,明天想约你出来一趟,前几天有个女孩说是你的朋友,非得缠着我问你的去向。”
“好,那你把时间地点发到手机上,明天见。”阮方妤眸色微沉,在心中思索许狸说的那个人是谁。
等挂断了电话,她坐上车往霍宅而去,在路过某条眼熟的大街是总算想起来了。
之前在工作室看见林述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去安抚受到惊吓的李悦然,明明说好第二天去和她将整件事情说个清楚的,但后面因为霍安垣中了蛇毒的缘故,连夜赶往狐族。
等到了狐族这么一折腾,后面又被邱野抓走,中途居然是也没有联系过李悦然。
阮方妤有些懊恼地一拍额头,掏出手机给李悦然发短信。
她那边一直没有回复,她便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可那边一直没有接通。
好在很快许狸便将明日会面的地址和时间给发了过来,并告诉她李悦然已经休息了的消息。
因为白日已经睡了大半天的缘故,等回到了霍宅阮方妤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头脑一片清醒,毫无睡意。
她的脑海中时不时便盘旋起霍安垣与她分别时,说过的话和他那时候微微含笑的眼眸。
其实寻思过来,霍安垣是个不爱将内心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
别说笑了,他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淡淡的,生气也并不常有。
若不是阮方妤熟知他的秉性,恐怕也要以为他不够爱自己,所以才总是表露出这样的一面来。
可是越是熟悉越是接近,却也越发心疼他肩上所扛的重担。
她仰着头长叹一声,索性便翻了个身,将脸埋入霍安垣常睡的枕头中。
一瞬间鼻腔中都是淡淡的薄荷暗香,带着摄人心魄的温柔和侵略感,几乎像是藤蔓一般,扯着她的身体重重下坠。
她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只感觉自己好像与这香味融为了一体,成为了霍安垣的所有物。
“好想你啊……”
她不自觉地呢喃一声,在柔软亲肤的枕头上轻轻蹭了一下,鼻尖却不自觉地酸涩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趴着,鼻尖尽是熟悉喜爱的味道,寂静和孤独也顺势包围了她。
不知过去了多久,原本清明的脑海也逐渐浑浊起来。
带着心爱之人的梦境缓缓升腾,让她沉沦进去,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外头依然是天光大亮,窗外的小树在刚出冬季时便被割了树枝,这会儿矮小了不少,倒是不挡光线了。
阮方妤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身下已然泛起了褶皱的被单,忍不住伸手去抚平。
等基本上没那么凌乱了,她才想到什么似的俯身去嗅那枕头上的香气。
薄荷味道已经散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味道,但却也掺和了一些她身上的茉莉味。
这种唯一能够给予依赖事物渐渐消失的感觉,让阮方妤感觉像是缥缈的烟雾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她不敢再去多想,再一想到自己和许狸今天的约定,便索性翻身下床洗漱。
她收拾好准备去赴约时,裴祤和柯青还未起床。
一楼大厅的落地窗内能看见外面的园丁正在裁剪生长的有些快的枝叶,而李妈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要出门时还有些惊愕。
“我已经做好了早餐,您不先用一些吗?”
阮方妤思忖片刻,从玄关的鞋柜抬起头冲着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用了,我等会去工作室门口买一点就好了。”
说完以后她拎着包和钥匙便出了门,期间脊背一直是笔直的,生怕让李妈产生猜疑。
如今李妈肯定已经接收到了陶欢的授意,无时无刻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除非霍安垣真的回来了,或者霍父派出去的人手查出了事情的缘由,恐怕这种生活她迟早都得习惯。
下到车库她找到自己熟悉的那辆车,将罩布掀开便矮身坐了进去。
这车也是许久没有开,但上手还算是比较熟练,不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她和许狸约在了工作室,总归是熟悉的地方,都认识这么久了也没必要去外面。
阮方妤将车开到拐角时下车买了三杯咖啡和一份小面包,然后便将车停好进了工作室。
李悦然和许狸都已经在里面了,听见门开的声音时齐齐扭过头来,眼底都闪着若有若无的光亮。
许狸跟往常一样穿着大红色的外套,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头漂亮妩媚的波浪卷发被染成了黑色柔柔的垂在肩头。
“好久不见。”阮方妤进去以后冲着她们笑,然后将咖啡放在桌上,“怎么换发型了?”
许狸微微一笑,眉眼间都涌动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温柔:“他喜欢我这样。”
原来是因为爱情。
阮方妤了然地点点头,这才将视线投向李悦然:“怎么呆住了,不过是一段时间没见而已,难不成是我们工作室亏本了,所以你心虚?”
她这故作打趣的话语一出口,李悦然才终于放松了紧绷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