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正毅却轻轻摇头,任由那群男人将阮舒舒带走,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谢兰欣想要冲上前将阮舒舒留下来,可却被那群人强硬地推开,最后一直追逐到门口,那看着很有发言权的男人冷脸看着谢兰欣,怒道:“请你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否则连你一块抓。”
“抓什么啊!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我女儿都没认罪,你们凭什么把人带走!”
谢兰欣声嘶力竭地吼着,全然没有了平日富太太的温柔贤淑,全然是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那男人闻言轻笑一下,转身让开一些,将阮舒舒呆滞的模样展露在谢兰欣面前。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听着。”说完他扭过头看向阮舒舒,厉声道:“昨日下午你带着两个保镖进了郊区森林,并将阮方妤和她的同伴推下了山崖,你有什么想否认的吗?”
他的语气讽刺而又冷漠,全然不带有一丝询问的意思,完全都是笃定过后的不屑。
可谢兰欣还是不服气地看向自己的女人,希望她可以努力解释一番,只要她说的,她都会相信。
可阮舒舒只是呆愣了几秒,然后愣怔地露出一抹笑,眼角也缓缓滑落了一滴眼泪。
她张张嘴,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那个男人,声音嘶哑问道:“她居然没死吗?我可是亲手把她推下去的。”
此话一出,谢兰欣死死扒着男人的手终于无力的落下,眼底最后一丝希翼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一行人没再理会她,将有些神志不清的阮舒舒带上了漆黑的商务车,顺着长长的大街迅速开远了。
外头的夜色渐渐深了,而耽搁了大半个冬天的雪也终于在这一刻挥挥洒洒落了下来,顷刻间便淹没了天与地。
等阮方妤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到了房屋门口这才发现大门换了新锁,原先那个黑色的密码锁此时变成了一个看着更加高级的砖红色。
而霍安垣看见以后倒是很认真的拿着她的指纹录入,然后告诉她这是最新的防盗门,因为觉得跟现在家里的风格不符,所以便换了。
阮方妤不明所以地用自己的指纹将门给打开,推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大门与现在的风格不符。
就在她离开的短短两天时间里,原本呈现深色系的黑曼巴风格别墅已经大变模样。
地砖依旧是淡灰色的禁欲风,在这么短的时间也改变不了太多,可里面的家具都换成了简单的白或者灰,却不像从前那样压抑和严肃了。
她缓缓换了鞋走进大厅,这才发现原本单调的电视柜上挂上她和霍安垣的合影。
他们还没有拍婚纱照,所以此时上面挂的是不知谁拍的她和霍安垣并肩而行的背影,虽然有些模糊,可在这样的装潢下却显得十分和谐。
她带着笑指着那个大大的相框扭头看着霍安垣错愕地笑,而后面跟过来的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霍安垣习惯性用冷漠来代替自己的尴尬,于是这会儿人像是冰住了似的,冷淡道:“这是母亲挂上去的,也是她拍的……”
说完以后他看了一眼阮方妤明显噙着笑的眼眸,这才察觉出来她似乎并不讨厌,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过几天拍了婚纱照再换张新的。”
阮方妤点点头,转身又走向他们的房间,这才发现原本那张简单床此时已经换成了一张更大一些的欧式大床,而房间的墙上也挂着一个相框。
但上面却没有照片,她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里头居然镶嵌着她和霍安垣的结婚证,两个小本本呈展开式,端端正正摆着,旁边还有两颗小纸片扭成的小爱心。
这一切都显得那样温馨,让阮方妤不禁有些感动。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霍安垣属于商业联姻,于是也一直从没把这里想象成自己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可接下来霍安垣便将她飞远的思绪给捉了回来。
“母亲说,你在阮家的地位并不高,希望你嫁给我以后,能在这个宅子里找到归属感,如果可以的话……”霍安垣深邃的眸直直注视着她,薄唇一张一合:“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这番话与此时屋子里的改变都对上了号,让阮方妤鼻尖又是抑制不住地一酸。
她总是想着逃离和不去想这些事情,导致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妻子应该尽的义务。
而霍安垣的这些话让她心中那堵自己建设的,隔阂在她和霍安垣中间的透明围墙给戳破了。
而霍安垣并没有止住话语,他看着面前双眼通红却想要以低头来掩盖住的小狐狸,心里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疼。
像是习惯性的,他伸出手轻轻罩在小狐狸有些颤抖的小脑袋上,俯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忽然便起了一个刚才没想过要说的话题。
“我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是了解你吧。”
阮方妤的额头用力抵在他的肩膀,闻言很重地点了两下头。
她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我一开始……以为你会很嫌弃。”
霍安垣闻言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倾诉下去,毕竟他早就看出来,这只小狐狸在遇上他之前,似乎真的受了很多苦。
“我记事以来便没感受过多少家的感觉,就更别提什么爱了,唯一谈过的一场恋爱还看走了眼,那人你也见过的……”
说到这里以后她便止住了话音,没再往下说,而刚才那句话的尾音也戴上了一些颤抖和泣音。
倾诉这件事无论是对于阮方妤还是霍安垣来说,都是很不习惯的举动。
于是霍安垣这时候也没再逼她更多,只是尽可能地抚摸着她微微战栗的脊背安抚,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出自己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语。
“我不喜欢和人相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你也不讨厌我的前提下,适时增进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来没喜欢过人,如果能有结果,那便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于是阮方妤也没有犹疑和思考,很轻地便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