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阮方妤僵硬的将自己的视线撇开,然后把头也缓缓低下去,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像个提线木偶呆愣半天,然后才想起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于是又机械地问:“你、开了车吗?现、现在回家吗?”
霍安垣回味了一下方才唇角忽然擦过的那片温软,眸色逐渐深沉了起来,一张口嗓子也比平时低哑了一些:“坐裴祤车过来的。”
“哦,那走吧,我的车在街边。”阮方妤的身体还是有点不听使唤,这会儿自顾自往前走,几乎有点同手同脚。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顺着巷子走出去,然后顺着大红灯笼高挂的路沿往前走。
到了车上阮方妤刚坐稳,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想放在中控台上,却在黑屏的手机上看见倒映出来自己红彤彤的脸。
天哪!
阮方妤立马把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指望着它给自己脸降降温,别再那么丢人了。
还好霍安垣上车的时候也没怎么看她,系好安全带便掏出手机开始打字,敲击声也很轻。
她这才感觉跟找回了一点面子似的,启动了这辆车,顺着张灯结彩的大街往前开。
两边路灯都开了,暖黄色的灯撒下来,照亮了整条长而宽的大街。
到家的时候李妈已经守着一大桌子菜等了一晚上了,等他们俩吃过以后霍母又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两明天早上起早点去宅子,别赖床。
阮方妤在这边啃着洗干净的苹果,看着霍安垣听着外放听筒中霍母唠唠叨叨话语一脸无奈的样子有些想笑。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以后,宅子的门铃又叮叮咚咚响了起来,阮方妤立马便看见对面如释重负冷脸又浮现了几分不耐烦。
这个点李妈早就睡了,她们年纪到了受不了这个,于是阮方妤便憋着笑啃着苹果去开门了。
门一开顺着寒风飘进来的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和小姑娘兴高采烈吼出来的:“嫂子!”
“你们怎么来了?”阮方妤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裹着厚厚羽绒服脸蛋通红的霍蓓楠和霍星月,连招呼她们进来都忘了。
还好霍蓓楠这个小丫头机灵,猛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腰便往里面蹭:“先、先进去,太冷了外面。”
两个小孩把阮方妤给围在中间,把寒气全粘在她身上了。
进去以后门便被大力关山,阮方妤无奈地摸着她们两带着寒霜的发丝,有些无奈道:“你们两自己来的啊?”
霍蓓楠跟霍星月就像会自己家似的,在鞋柜里翻着棉拖鞋便换上了,然后搓着手走进开着暖气的大厅。
“冻死了冻死了太冷……咳咳。”霍蓓楠走在前面,越过放装饰品的架子看见她那个冷面无私的哥时,顿住了脚步。
后面紧紧跟着她的霍星月一个没刹住撞上她,一脸不耐烦道:“你干嘛啊?”
话音落下,她也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霍安垣。
阮方妤把玄关的灯关了,走过去便看见了这副场面。
“你们俩太久没见哥,傻啦?”她沿着苹果内围啃了一圈,伸出纤细的手指弹了一下呆愣小姑娘们的饱满额头。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霍安垣面色紧张,一起喊了一声:“哥哥。”
霍安垣笔记本还放在膝盖上,这时候冷冷淡淡瞥了一眼在后头憋笑的阮方妤,然后声音很低地回了一声:“嗯。”
“你们俩怎么忽然过来了?”阮方妤见气氛如此尴尬,忙出声解围。
这时候恰好苹果啃完了,只剩一个干干净净的核,她便丢进了垃圾桶,抽了张湿巾擦擦手。
霍蓓楠平时那股调皮劲这会儿荡然无存,在她哥面前就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她扭着细长的手指说:“母亲说可以再嫂子这边住一夜,明天去大宅的时候就不用起这么早了。”
敢情就是为了早上晚起那么一会儿,所以找了个近的地儿歇息呢。
阮方妤抿着唇笑了一下,然后故意刁难道:“那你们可能找错人啦,我们家做主的可不是我。”
说完她故意朝着两个小家伙扁扁嘴,然后垂眸看向曲着长腿倚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霍安垣:“你们得征求这位哥哥的同意。”
那句“哥哥”被她喊得荡气回肠,尾音婉转悠长。
霍安垣凤眼微颤,抬眸看阮方妤,在触到她眼底的狡黠笑意以后颇为无奈地抿起唇角笑了一下。
阮方妤倒是没什么反应,可霍蓓楠和霍星月却像是见到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象奇观般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二楼第一件客房,你们睡那。”霍安垣简介地丢下这一句,然后修长的手指夹着笔记本就转身上楼了。
阮方妤擦干手以后去喝了一杯热水,扭头看着两背大包的女孩说:“走吧,上去休息了,都晚了。”
客房每天都会收拾,被褥也都是新的,阮方妤简单检查了一下浴室的热水和空调,确定没问题以后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从浴室出去时,却看见两个小姑娘趴在床上,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你看见了吗?”
“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人的语气像是在讨论着些什么震撼的哲学论点,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阮方妤好整以暇抱臂倚在门框上,准备听听她们到底在聊什么。
可没想到霍蓓楠下一句便是:“安垣哥哥居然会笑!”
阮方妤:“……”
紧接着霍星月也震惊道:“对啊,我从来没见过!”
终于搞懂了为什么她们俩这么害怕霍安垣了,敢情他在家里也是这样一副冰山脸。
阮方妤想象了一下觉得有些想笑,偷偷摸摸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将俩人接下来惊世骇俗的话语都给录了下来。
可就当霍星月感叹地小声说出“果然是真爱啊”的同时,阮方妤拿着手机的手却很猛地颤了一下。
真爱这两个字……未免太沉重,注入幻想元素太过多了一些。
世界上的人这么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