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这么一言一语的聊起来,纪年却还是一脸茫然。
他所认为的绝技,是那种类似于铁砂掌,金刚不坏之身的绝顶武功,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绕到泡茶上去了。
而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柯青却也一扭头,郑重其事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无比认真地开口问:“你喜欢喝茶吗?”
范云翘着二郎腿看了一眼端着大瓷缸喝水的纪年,忍不住有些想笑:“柯长老,这孩子对茶艺一窍不通,但心思细腻单纯干净,你若是想要收徒,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你也得争取了别人的意见才好。”
她开口以后纪年才反应过来,他惊愕地看着柯青,然后问:“你要收我为徒吗?可是我真的不会泡茶,连喝都不怎么喝。”
柯青自己是挺喜欢这小孩的,于是便故作高深道:“没关系,你可以先试试,我也没有那么快就要收你为徒。”
纪年思虑良久,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阮方妤,像是在思索她方才所说的有一技之长可以出去找寻工作。
原先他不过就是在夜场跳舞,每天都在纸醉金迷的酒吧晃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太糟糕了。
茶艺师这个职业他从未有过涉及,可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十分向往。
于是他斟酌片刻,看向了景叔:“爸爸,你同意我去吗?”
景叔眼睛都没睁一下,含含糊糊说:“你想学那就去试试吧。”
得到了他的首肯,纪年立马高兴的对柯青说:“那我以后就跟着您学啦,需要准备什么吗?”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柯青缓缓道:“那以后每天上午就来内寨吧,今天先不聊这个。”
他都这样说了,纪年便也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正好鸡差不多要熟了,他便去捯饬自己的好吃的了。
没过多久霍安垣和裴祤阿登便也从内寨来到了院子,一行人在小院解决完晚餐,便各自回去准备明日的行程了。
明日一早阿登便要带着阮方妤一同去先前和邱野约定好的海港,而裴祤趁着夜晚飞速回到宜城布置人手。
等到了外寨的房间中,阮方妤坐在桌前端详着自己手上的那一只灵宠蛋,想到浮铃并没说过它何时会孵化,于是便自顾自在心底猜测起来。
都说要在温暖的地方比较好孵化,于是她便从柜子中寻了个薄被,给灵宠蛋布置了一个临时的小窝。
等将上下左右都布置好了,她才将那颗蛋缓缓放了进去,想想又索性将其放在了床头。
正好今天夜里有些小雨,春天的温度总是变幻莫测,一下子又冷了起来,所以床下便点了火。
等她做完这一切时,霍安垣也正好从浴室中洗漱完出来。
一入眼便是小狐狸蹲在床沿边上一脸认真给灵宠蛋安置小窝的模样,床头边正亮着一盏明黄色的小灯,将她半张侧脸的轮廓映衬地无比柔和流畅。
“怎么了?”他用干毛巾擦着头上刚洗过的头发,缓缓朝着床边走去。
阮方妤听见声音以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明显有些愣怔。
男人此时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T恤,围着一条浴巾,黑色发丝潮湿着还在往下滴落这水珠。
顺着弧度锋利的下颚骨缓缓滑过性/感凸出的喉结,然后流进弧度流畅结实的锁骨中去。
面前这一幕让她有些慌张,于是就连说话都不自觉有些结巴起来:“给、给它做了个小窝。”
霍安垣俯身看了一眼,身上淡淡的暗香闯入她的鼻腔,让那本就染上绯红的脸颊越发火烧火燎起来。
“怎么了?脸这么红。”霍安垣视线一挪便看见她的神情有些躲避,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忧:“发烧了?”
男人还带着微微潮意的手掌覆上阮方妤的额头,那火热的温度让她愈发难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躲避一下,然后说:“没事,我先去洗澡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便转身朝着浴室跑去。
里面还缭绕着方才男人洗漱完未散的水雾和香气,那淡淡的薄荷暗香似乎越发浓郁了。
阮方妤努力将那些杂念排出脑外,打开热水开始洗澡。
身体放松的同时,明天将要面对的事情也在脑海中盘旋和准备着。
霍安垣忽然答应她要求的举动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也并没有起太多的疑心,只觉得或许是自己那天与他发生争执,才让他想通了。
等一切都计划好了以后,她将热水关了,用毛巾擦拭身体时习惯性伸手去摸换洗衣物,这才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居然忘记了拿衣服。
“……”
懊恼和尴尬同时涌上心头,她转头看着洗手池中被方才自己洗澡时打湿的衣服,有些难堪地试探着将手贴在门上。
凉风从门缝中一缕缕窜入,她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脸上的温度也终于降下了一些,这么等待着并不是办法。
于是阮方妤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敲敲门,然后问:“你在外面吗?”
本以为自己得喊上很久才会有回应,可没想到霍安垣的声音很快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阮方妤听着那低沉磁性的嗓声在黑夜中缓缓响起,脸不自觉又红了。
“我刚刚忘记拿换洗衣服了,你可以帮我把床头的衣服拿过来吗?”
她站在门边,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
木门外男人的气息似乎都顺着门缝一缕缕往里面钻,让她几乎无法忽视他强大的存在感。
好在很快霍安垣便低低应答一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
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把,等男人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回来以后,阮方妤才敢缓缓拉开一条门缝,然后将左手伸了出去。
白嫩纤长的手指还染着沐浴过后的薄红,淡淡的香气从门缝中窜出来。
霍安垣左手拿着叠好的衣服,本来准备直接递给她,可在看见那如玉瓷般漂亮的手时,却忽然眸色一深。
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一把攥住那泛着水汽的纤细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