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是发现自己真是喜欢姐弟恋的性格,一察觉到范云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熟/女气质,心中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心潮澎湃。
这天他依旧把老旧藤椅搬出来,躺在屋顶恰好能看见下面晒衣服的范云角度。
正看的来劲呢,便听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王贺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景叔不知什么时候也搬着椅子上来了,嘴上叼着一根裴祤前些日子回市里给他带的香烟,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容上都是淡然。
“小伙子,看什么呢?”
景叔为人洒脱,也不爱记人名字,只要是个男的那就统称为小伙子,原先这个称呼阿登使用的最多,现在他走了,就落到了王贺头上。
王贺也没怎么听说过景叔的故事,便理所应当认为他是个单身几十年的男人,好不容易捡了纪这么个败家儿子,便无心娶媳妇了。
他一直相信每个年纪的男人都是有共同话题的,于是这会儿便刻意压低声音一扬下巴指着下面穿着白衣长发飘飘的范云。
“叔,靓不靓?”
景叔咬着烟头眯眼看过去,然后没发表意见,说:“你看上人家了?”
王贺嘿嘿一笑,然后开始跟他说自己年纪轻轻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我就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叔你知道我跟那个进内寨的女人怎么认识的吗?”
这句话一出来,景叔眸色闪烁一下,却没答话。
王贺倒也不在意,他只要面前有个人听就能说的津津有味,于是便又道:“那时候我们同学聚会,她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她了,你想啊她长的多漂亮啊,我不对她浮想联翩才是怪事呢!”
景叔轻笑一声,一缕烟从唇角溢出来,然后他轻咳两声说:“然后呢?”
提到这个王贺就更激动了,他立马说:“但她眼界高啊,进了包间就没正眼瞟过我。”
景叔心中嗤笑,心说那可是木颜的孩子,能看上他那才叫稀奇。
他这会儿在心里嘲笑着这个小伙的天真和幼稚,却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瞬间引燃了景叔心里的引爆线。
“其实我原先挺看不上下药这种手段的,可那时候也真是美色当头,一下子就昏了脑袋,给她下了个药。”王贺这会儿啧啧感叹,却没发现景叔那根烟已经在手指间变了形,“可没想到她也是聪明,居然猜到了没喝,后面还把我狠狠教育一顿,但那药特殊,入口即化,于是她还是中了招,但后面裴祤来了,我就……”
王贺话音未落,一抬眸对上景叔不知何时已覆上阴鸷和怒气的眼,却不由自主停止了说下去。
“景……景叔,你是不也觉得我这事做的糊涂。”王贺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忙开始打圆场,“我现在也后悔的不行,当初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话,将自己给贬得一无是处,好在后面景叔的脸色恢复正常,没再像刚才一样恐怖。
王贺转过头去长舒一口气,心道还真想不到,景叔这人看着佛系,可提到这些原则性问题时,却正经到不行,果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景叔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经此一说,却忽然回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多年来缺失的那份父爱。
早在南苑街第一次见到那个长相与自己曾经爱人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女孩时,他的心便狠狠颤动过一阵。
她的出现让阮一景回忆起自己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却也让他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和他一直想要忘却的伤痛。
阮一景自问过去了十几年,每当有人提起他的过往时,都已经可以将它视作过眼云烟,不为其所动。
可听见王贺所做的那些事情,心中却又逐渐升腾起了十分怪异的怒意。
他缺失了女儿的童年,没有任何的关爱和存在,甚至还带了那么些怨恨。
阮一景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可他却深深认为,如果木颜在怀有孩子的时候听他的劝将孩子打掉,她便不会早早丢了性命。
他怪自己,也怪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的人。
可事实上这这些人中,他才是真正的罪不可恕。
不久以后,太阳堪堪落山,远方的山峦被映出橙红色的轮廓,整片天空都是大片的火烧云。
阮方妤擦着额头上的薄汗,看着面前好不容易露出一角的房檐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要明天才能到呢。”纪年紧随其后跟上来,看见那微微翘起的瓦片房顶,露出一抹疲惫的笑。
前面的裴祤看着一圈累到不行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你们这几个人当初都是我带进来的,除了商冰的体力好一点,其他的还好在第一阶段经受了训练,否则还得跟进山的时候一样累个半死。”
他这么一说阮方妤一行人才回忆起进山的时候那悲惨的经历,要走那么久,山路又陡又崎岖,最累的时候都想过放弃。
许火这时候顶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笑道:“那这倒是,对了,内寨有什么规矩吗?”
裴祤抬起头看着将要下山的天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在快要进入大门时说了一句:“晚上不要出门,就这一点,其他的跟在外寨没差。”
“哦。”许火点点头,没再说话。
内寨的大门是实木门,阮方妤进去的时候特意打量过,发现跟电视剧里头古装剧的城门很是相似。
进去以后里面便是一条长长的笔直大街,脚下的青石板有些错落不平,两边都是斜斜的瓦片房,还有着不少的商铺。
“商冰,好像古装剧里面的京城啊。”
阮方妤走在前面,听见后边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小声地嘟囔。
商冰没答话,反倒是旁边的许火先开口了:“温娜,那边有卖衣服的,你要去看看吗?”
阮方妤听见声音以后一挑眉,微微侧头跟纪年对视一眼,然后在心中暗暗记住了那个名字。
仿佛是理所应当的,温娜并没理会许火,反倒接着跟对她爱答不理的商冰开始叽叽喳喳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