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时一句话。
周秀秀手里的酒瓶差点没拿住，吓得脸色都白了。
哆哆嗦嗦开口，“顾总，我好歹也是周家人，你这么对我，爸爸他......”
“哦？”男人慢悠悠开口，金丝眼镜后平静的双眸染上半分嘲讽“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周家人，现在继女也能随随便便自称一家人了？”
顾谨时平时说话得体斯文，但真的嘴毒起来也是不留情面的。
周秀秀最不喜欢别人提她继女的身份。
可对面的人顾谨时她根本没办法抗衡。
以前周秀秀每次和周念闹矛盾，顾谨时都是旁观从来没插手过。
她没想到这一次顾谨时会站在周念这边，而且还是亲自出手。
周秀秀很识趣认怂，“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可以道歉。”
“那倒不用，毕竟挨打的不是你。”顾谨时那满是阴冷笑意的眸子，落在周秀秀的脸上。
周秀秀拿着酒瓶迟迟不动。
顾谨时耐心有限，动了动手腕上的腕表，“喝过酒而已，周小姐还需要人帮忙吗？”
话一出口。
周秀秀就感觉到，很多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嘲笑、讽刺、下流。
让她全身止不住发颤。
“我...喝。”周秀秀不敢惹怒顾谨时。
周念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这么爱顾谨时。
嫁给顾谨时没多久，就被弄疯了。
周秀秀深知顾谨时的可怕。
拿起酒瓶一口一口喝起来。
辛辣的酒冲击着味蕾。
周秀秀猛地咳嗽起来，却不敢停。
仰头继续喝。
顾谨时拿着酒杯一边慢慢喝一边监督她。
一滴都不准洒。
这是他的原话。
喝到最后，周秀秀头重脚轻。
胃里剧烈的翻涌。
顾谨时嫌恶地踢了踢身边的陈恪，“找个人扔厕所去，别吐外边。”
“行。”
“对了，别碰她。”
这一圈人大多都是男人。
喝了点酒最容易出事。
顾谨时深谙其中的烂事。
周秀秀毕竟是周念的妹妹，他也不想做得太绝。
这么针对一个小姑娘已经让他有些丢脸。
要不是为了周念，他才懒得亲自出手。
人也收拾了。
顾谨时觉得没意思，起身准备离开。
刘禹看着他潇洒离去得背影吐槽道：“这人真是用完就丢，把我们这些人叫来吓唬小姑娘”
“目的达到了就走，我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兄弟果然比不上女人。”
陈恪立马和刘禹碰杯，“真理。”
顾谨时扫了他们一眼，留下句。
“有本事，你们以后也利用我。”
刘禹没老婆，陈恪老婆太强悍。
俩人对视。
笑死，根本用不上。
*
顾谨时到Z市出差。
由于不放心周念一个人。
于是把周念也带去了。
自从上次周念受刺激后，似乎有点清醒的迹象。
今天早上。
她莫名其妙一句，“顾谨时，我们离婚吧。”
让顾谨时既生气又开心，以为她恢复神智了。
没想到过了会儿，周念又变成不爱说话的样子。
她这个病得慢慢来。
医生百般嘱咐不要刺激到她。
但短短几天周念就被刺激发病两三次。
顾谨时也格外小心。
雇了十多个保镖贴身保护。
保镖只能穿便装，上班时间不能说话以免让周念产生不安的情绪。
“我去开个会，等我回来。”顾谨时握住周念的手。
她的手总是那样凉。
没有任何回应。
周念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她现在回不回应人，全凭心情。
顾谨时亲了亲周念的唇角，然后起身离开。
胡范拿着西装侯在外面。
顾谨时一边走一边穿戴，“你记得吩咐一下，别出什么差错。”
“是。”胡范弯腰递领带。
顾谨时很不放心周念一个人。
反复嘱咐。
A市时间2月1日下午三点，多地出现4.5级以下有感地震。
周念原本坐在沙发上发呆。
突然水晶灯开始摇晃，然后是房间里的柜子。
连带着人也有些微眩晕感。
记忆深处的记忆袭来。
白色天花板，鲜红的血液，慢慢消失的意识......
周念心里被不知名的恐惧包裹。
她开始无意识的走动。
战栗、焦虑、不知所措。
脑子里乱哄哄的。
疼痛感骤然在周念脑里炸开，她痛苦的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
建筑物在摇晃。
出于本能的求生，她看向门口。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凝固。
长时间恐惧，大脑神经元受到惊吓使她四肢僵硬，根本无法挪动。
就连呼吸都渐渐变得困难。
像溺水的人缺氧般窒息感扑面而来。
周念蜷缩着一动不动，只有身体在微颤着。
脑子里却越来越清晰。
脑子里走马观花走着很多事情。
巨大的刺激让她整个人逐渐清醒。
她强撑着僵硬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三分钟。
门口的保镖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迅速冲进来。
周念跟着他们下了楼。
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裙。
冷冽的寒风使她更清醒。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很多她都不记得了。
只是模模糊糊记忆。
但周秀秀那日在连廊下说的话。
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妈妈的车祸果然跟那母女有关。
“阿念。”
突然有人叫她。
周念回头去看。
长发被冷风吹起，吓得冷白的脸格外脆弱。
顾谨时半路上听说地震，不顾胡范劝阻立马赶回来。
心中隐隐的不安促使他必须看到她。
只有亲眼看到她。
他才能放心。
周念看到顾谨时的那一刻。
眼神发生细微的变化。
原本呆滞的眼神罕见藏着一丝厌恶。
她没说话，低垂着眸。
假装着温顺模样。
顾谨时并没有察觉周念的不对劲。
他见周念穿得单薄，脱下外套将她裹住。
周围站了许多人，裹着被子就往外冲。
站在外面等了会儿，只是小地震。
就又都折返回去。
顾谨时牵着周念回酒店。
大衣上有淡淡的烟味。
不时的涌入周念鼻间，她眉头微蹙。
俩人十指紧扣着，她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又戴上了那枚被她扔掉的戒指。
周念偏头去看他。
还是之前的模样。
说不出哪里变了。
顾谨时透过电梯墙去看她。
她的视线全部落入他眼中。
他西装革履出现在她面前。
而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时间心里有无数的想法。
回到酒店。
周念以为顾谨时会离开去开会。
没想到他反倒不走了。
在她旁边坐下，盯着她看。
忽然。
他试探开口，“你是不是恢复了？”
周念眼神呆滞并没有回答。
顾谨时看着眼前表情呆滞的人。
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她不再讨厌他穿西装，说不定是在慢慢接受他。
是一件好事。
顾谨时倾身突然吻上她的唇。
周念睫毛轻颤，克制住下意识后退的身体。
纤弱的手指紧紧抓住西装外套，指尖泛白。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嫌恶。
微张着唇，任由男人入侵。
既不迎合也不反抗。
努力扮演之前生病时的样子。
顾谨时扯下领带，身体整个压在周念身上。
手抚上她的腰肢。
周念眉心微蹙。
再这样吻下去，顾谨时真的会压着她做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感觉顾谨时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似乎是在试探她。
正想着办法。
顾谨时手机响了。
周念躺在沙发上喘息。
顾谨时背过身去接电话。
周念坐起身，理了理衣服，手背狠狠擦了擦唇。
真恶心。
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
顾谨时转身的时候。
她呆呆坐在沙发边，眼神呆滞。
停留了会儿，顾谨时就走了。
似乎有急事。
*
周念想起之前，周秀秀的话。
眼下这件事情最重要。
她拿出早已关机的手机。
充电，开机。
翻到秦大海的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