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根就在这里,我不想走,我也走不了。”洪官颤巍巍的说道。
“总有可以离开的办法,这里,本就是一片幻境,你也说,蔚家子孙如同你自己的孩子一般,”韩尧弯下身子,扶住洪官的肩头,“老管家,你想想念生,他看了一辈子假像,你难道要让他永远生活在虚幻中吗?”
洪官眼中浸出泪水,双唇微颤,发不出声音。
“蔚老爷死了,他已经不在了,可念生还有自己的生活,他应该有权利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洪官抹了把眼泪,转身来老槐树下,抬手抚摸这树干,那树干很是粗壮,足要两人环抱。
洪官抬手指向树干上的一处纹路,“这个,是念生祖爷爷小时候刻下的,那时候,他才这么高,这个,这个是念生爷爷小时候刻下的,同样是五岁的时候,他还与他爹比呢,看看谁小时更高。”
说着,洪官又换了一个纹路,“这个,是现在蔚老爷小时候刻下的,这个,是蔚老爷妹妹的,是啊,蔚老爷本来还有个妹妹的,那个小女孩儿特别可爱,还总是会扮鬼脸,可是,那个小女孩命不好,嫁人后不长时间,就死了,蔚老爷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喏,你看,这个,是念生的,念生是他们祖上几辈里,同期长的最高的,念生那时候不要来刻身高,是我拉着他来的,那时候,蔚家大火不久,蔚老爷才过世,他不要来这院子,是我费了好大力气将院子修复成原来的样子,念生才同意跟着我进来。”
“你看,他那时候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比他爹,比他爷爷,还有太爷爷都要高。”
洪官自顾自的说着,提及开心的事情,便面带笑容,说道伤心处,便脸色沉默,他心中所有的悲喜都随着蔚家人生生世世的悲喜而起落。
他就是扎根这片土地上的一棵老槐树啊!
老槐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长成这个院子的最高处,老槐树高高的树头,正看着这宅院里发生的一切。
影汐忍不住落泪。
韩尧却道:“这院子,不是蔚老爷后来找的一处地,盖起的宅院吗?为何还有他家祖辈的信息。”
洪官微微一笑,“他们哪里又曾真的离开啊。”
说话间,两个孩童显了身形。模样与蔚念生确实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是蔚家的祖先。
其中一个道:“我是念生的爷爷,一直就在这院子里,守候着我的子孙们。”
另一个道:“这都是蔚家的命数,我们蔚家,从我那辈开始做绸缎生意,富贵了几代了,到了念生这辈,是福报用尽,只可惜,让念生受苦了。”
“爹,你不要这么说,这也都是我们各自的命数,你不要太过伤心,你看,这不是韩将军来了,这样,我们也可以有个归宿了。”
看着这两个孩童模样的蔚家祖先,说出这样的话来,影汐也跟着释怀了许多。
就听念生的祖爷爷道:“洪官啊,你也不要执着了,跟着蔚将军,我们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