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冀州之东,东临大海,可煮海为盐;西接河间;南通青州;北靠幽州。
辖南皮、东光、重合、高城、阳信、修县、浮阳、章武八县,有户六万余,口三十余万。
有交通之便,海盐之利,虽远离冀州核心,也算得上是大郡。
公元189年,袁绍被董卓任命为渤海太守,至今不过一年半。
渤海郡郡治南皮,位于渤海西侧,与河间国成平县相邻。
张郃那日,得了军令,领军一万,从高阳出发,先往东经束州,再往北过成平,直奔渤海郡郡治南皮县。
渤海郡原有兵两万余,大部分被袁绍带走南下会盟,现在只剩下些许士兵,还分布在八个县。
当张郃的一万大军出现在南皮县城外时,南皮县令以及太守府诸多官员都慌乱了。
太守府中,有诸多官员,都是袁绍部下,或为袁氏门生,或为依附袁氏的世家子弟。
一个月前,他们还在为袁绍入主冀州的事,感到高兴,可是突然袁绍就被杀了,他们在一阵懵逼之后,立刻组织人手调查。
得知是潘凤杀害袁绍后,他们也想想办法联络河北世家,可是安平国及周围几郡国的世家刚被说动,准备起事,却不料传来潘凤大败公孙瓒的消息,于是大家又蛰伏起来了。
这段时间虽短,但是他们各家私兵你出一百、我出两百,也凑齐了数千人。
张郃、牵招来得太快,当他们抵达南皮时,各家私兵还有部分不在南皮。
时间紧迫,他们不得不关不南皮县城四门,准备死守。
这些私兵,来源复杂,由各家各户所处,互不统属,政令不一,虽然兵甲备齐,但实为乌合之众。
张郃一万大军,携大胜而来,士气正浓,战心颇旺,岂是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抵挡的。
南皮虽然人马数千,又有守城优势,可张郃、牵招不过数日攻城,就破城而入。
私兵虽然顽强抵抗,但依然不是张郃对手。
张郃对这些世家私兵,毫不手软,不投降的全部当场杀掉,大破南皮后,他派兵守卫四门,然后捉拿城内官员一一审问,查出敢于反抗的世家。
张郃一面派兵监督世家、软禁官员,然后将这些官员世家的口供抄录一份,派流行快马往信都而去,禀报张雄华,让其定夺。
南皮一下,渤海郡其余七县望风而降。
一日后,流行快马抵达信都城。张雄华接到张郃书信,看完后大吃一惊,他又一一翻阅渤海郡支持袁绍的官员、世家的口供,更是大怒不止。
他没有想到这些口供,居然牵扯出冀州数十家世家,近百家豪强、士族。
这些还只是忠于袁绍的世家豪族,袁氏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底蕴真是深得可怕。
如今天下间能够和袁氏比肩的世家,只有同样是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了。
张雄华气急之下,本想将口供上涉及到的所有官员全部拿问,世家豪族全部抄家灭门,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下令,因为涉及道的人数太广了。
可是就这么放下不闻不问,却又心有不甘,便召集刺史府官员,田丰、沮授等智谋之士商议。
于议事厅内,张雄华亲自将张郃书信大声念出,却模糊牵连人名。
便道:“诸位皆智谋之士,愿以教我。”
阶下,大家听得心惊胆战,心道,要不是有一万五千人镇守安平国,以及这么快战胜公孙瓒,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建议立即捉拿这些官员,也有人建议只抓主谋胁从不问,也有人建议直接按藤索迹。
张雄华招来的这些人中,就有一些是冀州世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家里有没有参与此事,全都劝张雄华不要大搞株连。
张雄华本就不想株连太多人,也就做了个顺数人情,答应下来。
他将张郃送来的口供,给众传阅后,命人拿来火盆,当场将这些口供扔到了火盆中,一把火全部烧了个精光。
“诸位,株连我就不搞了,不过渤海郡南皮那些被抓的官员和世家,那就不要求情了。”
张雄华想得很清楚,这些人,可都是袁绍的死忠,即便自己放过他们,他们不仅不会感激自己,很有可能下次有机会又要反自己。
不杀,对不起自己。
张雄华都退步了,原本还想替南皮世家求情的人,也没有再开口了,他们担心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张雄华自知自己的胸襟打不过曹操,他在烧毁这些口供之前,就命亲兵抄录了一份,藏于暗处,以备后用。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渤海新降,张雄华恐其有变,便命张郃、牵招两人暂且留守。
同时,命沮授、逢纪统计军功,然后准备那一万人的赏赐。
渤海郡,张郃得张雄华令书,立刻召集部将,将消息传达给他们。
他们立刻出兵,官员该杀的杀,世家豪族该杀的杀。
行动之前,他还按照张雄华的要求,在渤海郡八县张贴安民告示,告诉百姓为何要这么做。
一来让百姓知情,而来安抚其余世家豪族。
不过一天,田丰便来告诉张雄华,钱不够了。
张雄华大惊,立刻问田丰为啥钱不够了。
田丰立刻列出一个清单来,道:“出动三万人马北上,作战二十余天,消耗粮草四万七千石,刀剑器械大量,钱一千万,赏赐有功将士,金五百斤,钱三千五百万。昨日又赏赐张郃所部,金五十斤,钱一千五百万。”
不是冀州没钱粮了,而是张雄华花钱太快了,冀州府库有些扛不住了。
府库内,虽然还有余钱,可是今年还没过完,田丰得精打细算。
他过来,也只是哭穷,想要张雄华知道一下冀州的状况而已。
府库没钱了,他张雄华有啊。
从洛阳皇宫运走的大量财货,还剩下六成,他刚想说自己有钱,赵浮、程涣两人就来了。
他们告诉张雄华,在出征的这段时间,有哪些哪些世家拉弄自己,暗示他们怎样怎样的。
张雄华顿时就不高兴了,他立刻出动军队,去这些世家豪族家里,直接明说。
想活命,给钱,不想活命,抄家。
然后,冀州府库的钱粮,比出征前还多了一倍有余。
这次抄家,让张雄华意识到世家豪族是多么的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