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注意你的表情,我记得前天刚刚和你沟通过怎么表现,今天怎么全忘了?”
上一个演员因为一点点小细节做不到位,反复拍摄二十多次,浪费了很长时间,姜导此刻脾气很差。
简童知道他可能因为上一个演员而迁怒自己,于是好脾气的笑了笑说,“抱歉姜导,重来一次吧,我没有把握好。”
姜导看了她一眼,顿了几秒钟,又命令,“所有人准备,开始。”
整体采用写实的灯光布景,镜头无限放大,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被捕捉的清清楚楚。
这次简童只说了一句台词就又被姜导打断。
“表情,我说过很多次了,表情!”姜导站起来,用手中的对讲机指着简童,“你这副样子像是少女怀春的模样吗?说你是在演三十好几的剩女都有人信!”
说完,他双手叉腰在原地转了几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怒不可遏的摔了一下台词本子。
“今天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木头似的,没有吃饭吗?脑子都生锈了吗?”
现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被骂过的都低着头不敢吭声,无辜的人都埋怨的看着简童。
此时,刘添吉从门口走进来,感觉棚内气氛凝固,于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哎?这是怎么了姜导?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刘添吉是负责此次拍摄的总导演,姜导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自然要对他存着几分尊敬。
于是摊了摊手,有些头疼的说,“演员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个都不在状态。”
“没事,慢慢来,不要着急。”刘添吉安抚了几句,一抬头,看到站在灯光下的简童,猥琐的三角眼瞬间被点亮。
“现在在拍简童的片段吗?”
姜导立刻回答,“哎,是。”
说完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简童,剧组里的常在演员不下五十个,这总导演怎么就偏偏记住了她的名字?
“简童是个很有潜力的优秀演员,可能这一场没有理解到位,所以表现的不是很好。”刘添吉指指简童,对姜导说,“我来指点指点她。”
姜导立马同意,“对,可能我没有讲解好。”
简童看着刘添吉向自己走来,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你太僵硬了,作为一个少女,你得柔软。”刘添吉说着伸手摸上了她的腰,“女孩的腰是又细又软的,你的表现力是很不错的,今天怎么这么糟糕?”
为了高度还原历史,所有的女演员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薄纱,腰部更是用了特制的金线丝绸,为了达到若隐若现的效果,只遮了薄薄一层。
他粗糙的手掌在腰部游移,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鸡皮疙瘩。
简童有些颤抖着嗓音说,“我今天有些不舒服,麻烦导演下次再拍这个片段吧。”
姜导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所有人陪你浪费了这么久,你一句话就重新拍?怎么的,全剧组听你的,你来当导演?”
刘添吉被打断,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为了达到效果,有些镜头拍上百次都是值得的,更何况这才一两次。”
“不如这场戏请刘导来指导?”
刘添吉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我手上任务还挺多,不过也行,那边你帮我盯一下。”
两个人交换任务,简童看着自己被刘添吉捏在手心里,顿时浑身发冷。
她本以为给了他面子来剧组就已经是结束,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刘添吉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今天早点收工,大家都好好打扮一下准备参加晚宴。”
拍戏进程已经到了中段,正是适合宣传的时候,这次剧组人员众多,投资方撤巨资直接举办晚宴,可谓赚足了眼球。
晚宴现场热闹非凡,圈内大咖云集,更有无数名导来捧场,简童身为一个小透明,只有坐在角落里充数的权力。
简童被刘添吉调来指导自己这件事弄得心神不宁,一整晚都不在状态。
把玩着手环上的配饰,简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刘添吉的控制。
“第一次参加这种晚宴吧?可不能像简童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苏洛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的身边,正在和同样是新人的一个小演员说话,话里加枪带棒的讽刺她。
“你所能看见的地方都流动着资源,咱们这种一没男人二没后台的,就只能靠自己了,否则被人吹吹枕旁风就挤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小演员不敢说什么,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不想参与其中的斗争,找了个借口去了另外一桌。
这边座位上只剩下她们俩,简童侧着身子,一副不想说和她说话的样子。
“不错嘛,听说今天刘导亲自去姜导那儿找你了?你这还真是有福气,无论到哪儿都有男人围着你团团转。”
简童只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苏洛洛自讨没趣,正要站起身,离开时却迎面碰上了刘添吉夫妇。
她立马娇笑着举起高脚杯与两人相碰,“刘老师好,师母好。”
简童不可能再装作没有看到,只能跟着众人一同站起身举杯,假笑着向二人问好。
刘夫人年轻时也是圈内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夺奖无数,可惜上了年纪之后便息影,现在看起来仍然风韵犹存。
她的作品是被编入教材的,简童十分尊敬她,轮到自己向她敬酒时,便真心实意的喝下去。
刘添吉眯着眼睛看她喝下去,很满意的笑了笑,给夫人介绍,“简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我寻思着好好栽培,不能可惜了这个好苗子。”
刘夫人上下打量了简童一眼,点点头,“你的眼光向来没错,她细看还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把把关说不定能超越我。”
被圈内的前辈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这对于简童来说算是莫大的殊荣了。
她把香槟酒一饮而尽,眉眼低垂,连连谦虚道,“我经验不足,不能和师母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