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还有更放肆的”狱卒顿了顿,“太子殿下要不要试试?”
慕容泓看着狱卒将一桶吃食全部倒在了脏兮兮的地上,然后对着天牢里的那些死刑犯说道:“太子殿下不想你们吃东西,我只能听从他的命令了。”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犯人都围在门边,恶狠狠的盯着慕容泓。
狱卒挑衅的冲他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可是这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趁着夜里对你做了什么,我们来不及阻止。”
慕容泓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错愕的看着狱卒,“你,你是故意的。”
狱卒没有回答,拎着空桶离开了。
慕容泓却是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刚刚他看的清楚,狱卒的口型是“蠢货”。
到底是谁还不肯放过他?
是秦王吗?
慕容泓脑海里各种想法打架,他也慢慢的觉出不对来。
自始至终,他都在慕容寒的算计之中。
甚至可以说,他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跟慕容寒有根本的关系。
“慕容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过眼下,他该思考的是如何让应对天牢里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
晃动的手铐脚铐,颤抖的牢门,这都昭示着慕容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牢中岁月不知,外头的时间飞逝。
距上次蛊医替玲珑解蛊正好七日。
一早杏葶夫人就在玲珑的房间里等着了,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着。
“神医怎么还没来?会不会是忘了?”
眼看日后高高升起,杏葶夫人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自二长老不知所踪,玲珑又身中蛊毒后,素雪阁的事务就全部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今日能空出半日的时间已是难得。
不过,看这个架势,她应该没办法陪着玲珑解蛊了。
午膳未至,素雪阁就已经来了几趟人,杏葶夫人只能将玲珑托付给傅相思。
下午,蛊医拎着医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相思医馆。
傅相思隐约觉得他跟上次不一样。
只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蛊医有序的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从医箱里拿出来,接着点燃熏香。
傅相思深吸了两口,闻到一股极重的香味。
玲珑突然痛苦的呻、吟,扭着身子在床上打滚。
“痛,好痛!”
蛊医不动如山。
傅相思虽有些急切,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傅珃却是忍不住,他看着玲珑痛的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询问:“还有多久?她还要疼多久?有没有止疼的?”
蛊医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傅相思说道:“把他拉走。”
傅相思会意,“春兮,把他拉出去。”
春兮点头,直接趁着傅珃不备点了他的穴位。
“放开我!”
傅珃动弹不得,只得转动眼珠看向傅相思。
傅相思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果想玲珑早点好起来,就不要留下来影响前辈了。”
傅珃眼神闪过挣扎。
他知道不应该干预蛊医治疗,只是他见不得玲珑难受。
“还治不治了?”
蛊医今日的火气有些大,见几人磨磨唧唧,直接问道。
傅珃顿时偃旗息鼓,乖乖的闭嘴,让春兮将他拖到一边。
蛊医拉起玲珑的袖子,蛊虫已经被逼到手臂上,疯狂的躁动着,像是随时会撕开皮肉出来。
乌金匕首挨上她的手腕,轻轻一划,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
蛊虫动得更欢了。
银针围绕蛊虫,将它封在小臂,无法游走周身。
臭!
这是傅相思的第一感官。
她有些受不住这个味道,屏息,后退。
“王妃没事吧?”
春兮担忧的看着她,小声的询问。
傅相思摇摇头,脸都白了。
小半个时辰后,蛊医将银针拔出,包扎好伤口。
玲珑面色惨败的躺在床上,唯有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蛊医从医箱里拿出一小截香点燃,无色无味。
“每日点燃一根,七日后我再来。”
他留下七根香,拎着箱子离开。
春兮送他出去。
床上,玲珑的脸色渐渐潮红,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傅相思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到她,只能握着她的手,“快了,再忍忍,再忍忍就结束了。”
回应她的只有玲珑偶尔溢出来的痛苦呻、吟。
傅珃在一旁红了眼,“玲珑,玲珑……”
一声声的玲珑好像唤回了玲珑被疼痛支配的神智。
“别叫我!”
“骗子,都是骗子!”
春兮此时进门,第一时间解开了傅珃身上的穴位。
傅珃直接冲到玲珑身边,心疼的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等你好了,我亲自为你报仇,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玲珑像是听不到他的话,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或者说,她在自己的噩梦里。
“是我蠢,所有人都说我蠢。”
“我不该相信你的,不应该的。”
傅珃不停的擦去她眼角的湿痕,开口安抚她,“你不蠢,你很好。是二长老心机深沉。”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瞧着傅珃的模样,傅相思自觉多余,带着春兮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与此同时,婵苒已经带着使臣回到大食。
大殿上。
大食王得知她此行失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砸向她。
“废物!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大食王本以为婵苒会得胜归来,特意命人摆了酒席。
现在看来,真是讽刺极了!
婵苒低头认错,“是女儿疏忽,没想到牧神医居然会出现。”
“够了!不要再为你的无能找借口。”大食王毫不留情的说道,“贱婢生的贱种就是没用,本王就不应该相信你。”
婵苒浑身血液倒流,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血统,又是血统。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母亲是异族,她何至于这么辛苦的争夺王位?
婵苒心中怨上了陈璃。
大食王发泄够了,才说道:“你立刻与谷浑梁成亲,他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也该给他一个名分了。”
“别的我不管,但是你的那些男人谁也不能在明面上越过他。”
“是。”
婵苒掩下心中不甘,低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