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皇宫,自有回春殿的宫人在宫门口等着。
傅相思坐着软轿径直入了回春殿正门,倒是没走上几步路。
食物的香气自殿内传来,宜妃在站在里面向她招手。
“快进来尝尝刚做好的乳鸽汤,放在炉子上煨了两三个时辰,正是味道最鲜美的时候。”
傅相思由着春兮扶进去,笑着说道:“谢谢母妃。”
总归是她的一片心意,倘若一味拒绝,倒显得生分。
乳白的汤盛在白瓷碗里,微微晃动,香味越发浓了。
傅相思瞧着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她低头尝了一口,鲜得舌、头都快掉了,“好喝!”
“这里是不是放了牛乳?”
宜妃笑,眼角细纹清晰,“你尝出来了?”
她像是孩子等着夸奖似的说道:“太医说你喝不下牛乳,我便让人寻了食补的方子。是不是没有恶心的感觉了?”
傅相思重重的点头,碗里的汤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半。
她偏头看着宜妃,笑得很甜,像是小女儿在母亲面前撒娇,“谢谢母妃,让您跟着费心了。”
宜妃摸了摸她细绒绒的头发,“你母亲不在,这些事自然该我来操心。”
她当初怀孕时吃了不少苦楚,如今定然不会再叫她的儿媳尝。
傅相思在宜妃的注视下喝了两碗汤,肚子微涨。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春兮,“精油呢?”
春兮双手奉上,放在桌子上。
是用番邦的琉璃瓶装起来的流动的液体,在阳光上还会折射出七彩的光。
傅相思将其推到宜妃的面前,“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祛疤精油,对陈年旧疤也有效果。”
“你有心了。”宜妃拿起看了看,觉得甚好,“桃枝,替本宫拿进去。”
顿了顿,又道:“将本宫给孩子做的小衣服一并拿出来。”
须臾,桃枝拿着一箩筐衣服出来。
最上面的是一件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一个胖娃娃手里拿着鲤鱼,活灵活现。
傅相思抬手拿起,触手丝滑,“这是浮光锦?”
“母妃这是将自己的份例都用来给孩子做小衣了?”
听说是南边每年上贡的贡品,份例并不多。
看着箩筐里衣服的件数,大概回春殿的份例都在这儿了。
宜妃看着她的心思,在她开口之前说道:“都放了许久了,料子还算舒适,给孩子做几件小衣正合适,旁的也做不了什么。”
傅相思闻言,心中有了计较,当即换了一副笑模样。
她拿起箩筐里的衣服,赞道:“母妃的手真巧,瞧这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
宜妃跟着笑,“也就能做做孩子的小衣。”
“呀!这老虎鞋真精致,到时给舍不得让孩子穿了。”
“做了就是让孩子穿的,回头我再做几双。”
婆媳俩说说笑笑,气氛融洽极了。
这时,有宫人快步进来禀报:“娘娘,宋美人来请安了。”
宜妃脸上的笑淡下来了。
她哪里是来请安的,怕是来讨好她这儿媳的。
“不见。”
“是。”
宫女半蹲起身,去向宋美人回话。
婆媳俩还没说上两句话,外头静妃和她殿内的才人一块儿来了。
宜妃今个儿若是将她们都拒之门外,明个儿宫中就得传出她恃宠而骄的消息来。
旁人暂且不提,贵妃定是会借此做文章的。
宜妃眉间透出些许不耐,耐着性子同傅相思说,“你进宫野累了,我让桃枝收拾了屋子,你进去休息一会儿。”
傅相思点点头,随着桃枝离开。
不多时,回春殿内便坐满了各色美人。
宜妃不咸不淡的应付众人,愣是让她们连傅相思的背影都没见上。
此时,慕容潇已至半程。
天色渐黑,周边并无人家,亦无客栈。
野草横行,视野不丰。
“白七,吩咐下去,大军在河边停下安营扎寨。”
“是。”
白七领命,立刻传令下去。
河边的野草被连根拔起,清出一大片空地。
短短半个时辰,帐篷皆已搭好,士兵们架起篝火煮火锅。
军犬拴在营帐的四周,有傅家军的人专门将剃了鱼鳞的鱼喂给他们。
夜深。
河水潺潺而流,晚风拂过营帐。
突然,军犬剧烈的叫了起来。
“旺旺旺”
“旺旺旺”
声音越来越大,惊醒了熟睡的士兵。
“怎么了,怎么了?”
白七猛地惊醒,往外看去。
慕容潇已经披上衣服跑出去了。
“咻”
脱鞘的匕首划破长空,朝贼人掷去。
贼人闷哼一声,手捂着伤处倒退几步。
倒在地上的官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连滚带爬的往慕容潇的方向跑。
他刚刚可差点就以身殉职了。
“上,杀了他。”
贼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吩咐身后的人趁士兵未至,合力杀了慕容潇。
慕容潇手持长剑,一跃而入。
位置变换,慕容潇的身后是赈灾粮食。
刀剑相交,鲜血飞溅。
“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慕容潇白衣染血,长剑抵在贼人的脖子上。
贼人冷笑一声,直接朝向剑刃撞去,“你休想,知道。”
慕容潇收剑不及,只能看着人死在剑下。
此时,白七带着士兵赶到。
“王爷,其他几处的刺客已经伏诛。”
慕容潇点头,看着在天空绽放的信号烟,当机立断,“带着人护送粮草官和粮草先走,本王断后。”
对方今夜是决心要解决他们所有人,不杀了这些人,他们是没法安心赶路了。
白七知其轻重缓急,留下部分士兵,一名傅家军和军犬,。随后带人先行。
前方二十里就是宛城了,对方不敢造次。
白七与大部队离开不久,一批蒙面的死士出现。
地上尽是他们的人的尸体。
“追!”
慕容潇长剑一划,剑下一个亡魂,“本王允你们追了吗?”
为首之人声音粗噶,带着一股狠劲,“那就先解决了你。”
数十人围攻。
慕容潇与留下的士兵后背贴着后背,留下一个保护区。
军犬在其中嗷嗷的叫,凶狠异常。
前脚抬起,扑过去,锋利的牙齿就咬死一个刺客。
“结束了。”
天边亮起第一抹光亮的时候,慕容潇的剑划破最后一个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