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小电驴，在漆黑无人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已是深秋，夜凉如水，我暴怒的头脑被冷风一激，刚才的冲动缓慢褪了下去。
今天的事儿有蹊跷！
电话也许不是乐乐打的！
她不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儿。
是那个男人！
一定是，电话是那个跟乐乐上床的男人打的！
可对方这么做是为什么？
向我示威吗？
又或者，乐乐是被强迫的？
我的脑中乱成了一团麻，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失魂落魄地站在了家门口。
我有点踌躇，掏了半天才掏出钥匙。
一方面，我想马上冲进去，把那个男人跟乐乐按在床上。
但另一方面，我又在害怕，害怕看到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该怎么办？
不管怎样，总是要面对。
我的手在发抖，插了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咬咬牙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门开了。
因为职业习惯，我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握紧衣兜里的电棍，站在门口观望。
门边鞋架上，只有乐乐的几双高跟鞋。
屋内昏暗得厉害，卫生间里透出一丝光线，里面还有吹风机的嗡嗡声传出。
屋里没人。
那个男人走了？
脱下皮鞋，我轻手轻脚进屋，先观察卫生间里的动静。
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我看到了乐乐的曼妙身影，她正吹着头发。
风筒发出的声音很大，这让我不怕惊动乐乐，迅速搜寻各处。
床底，窗帘，衣柜，窗外阳台……
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但却一无所获。
转了一圈，我将目光投向了卧室的垃圾桶。
我想起了电话里纸巾的声音。
垃圾桶里换了新的垃圾袋，空空如也……
五年来，家里的垃圾一向是我来处理，乐乐从来没有碰过一下。
晚上出门前，我没清理过家里的垃圾。
如果说之前我对乐乐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么看着干净如新的垃圾袋，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所有幻想。
乐乐为什么要背叛我？
那个男人又是谁？
来到客厅，我靠在沙发上，眯眼盯着卫生间门上映出的那道朦胧身影。
不大一会儿，风筒声停下，乐乐摆弄着长发，不着寸缕地走出了卫生间。
我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乐乐保养的极好，一张娃娃脸像极了十几岁的小女孩。
我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心中火山勃发。
乐乐这时才看到家里有人。
她吓得惊叫，下意识的捂住身体。
看清是我，她才拍着胸口惊讶道：“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吓死我了？”
乐乐极为诱人，但我却无心观赏。
因为我注意到，乐乐的皮肤白里透红，脸上满是慵懒。
我的心沉了下来，一同沉下来的还有那团火热。
“我不该回来吗？”
我直视着她的大眼睛反问：“这么晚不睡，还洗澡？”
乐乐剜了我一眼，摆着纤细的腰肢从我身旁擦过，带起一片蜜桃香气。
“突然回来吓我一跳，还阴阳怪气的，我刚追完剧，就要睡了！”
说完她穿起沙发上的白纱睡裙，转身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卧室门关上了。
注视着乐乐消失在门后，我彻底冷静了。
电话不是乐乐打的。
不然她不可能这么淡定！
我也没有继续质问乐乐。
现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乐乐真要抵赖，事情根本说不清。
我也不想跟她纠缠，大半夜的吵起来，声音肯定遮不住，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我的脸也不用要了。
所以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先暗中搜集证据，把整件事儿弄清楚，然后……
然后怎么样？
离婚吗？
事情突如其来，我还没做好打算。
总之要先弄清乐乐出轨的原因，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是我对她不够好吗？
显然不是这样。
这五年我对乐乐百依百顺，工资全交，自己省吃俭用供她花销，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而且我家里还利用仅有的关系，给她安排了大医院的正式工作，要知道，我自己也才是个临时协警而已。
在这点上，乐乐根本没有理由背叛我。
那又是为什么……
是我太蠢，朝夕相处五年都没能看穿乐乐的真面目？
会是这样吗？
还有，那个打电话向我示威的男人到底是谁？
越想问题越多，越想脑子越乱，我用力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暂时按下，起身进了卫生间。
也许这里会留下什么证据。
蹲下身，抠开了淋浴间的地漏。
将小指伸进去一勾，一团头发被我勾了出来。
塞住洗手盆接了一半水，我把那团头发放在水面，接着用手轻轻搅动。
几秒钟工夫，缠成一团的毛发散开，我眯眼看去，很快从里面挑出一根头发。
我是短发，乐乐是长发，而这根头发，目测十厘米左右，微微发黄。
对方留的是半长分头。
利用在警校学来的知识，我确定了那个男人的发型。
但这没有用，留着这种长度头发的男人太多，根本无法确定目标。
再检查一圈，确认没什么可疑，我离开了卫生间。
进到卧室，乐乐已经睡着了，但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我站在床头，死死盯着乐乐的俏美笑颜，心像刀割一样。
因为我知道，乐乐脸上挂着的，是身心得到巨大享受后的笑容。
说实话，这种笑容，五年时间里我没见过几次。
我在原地不停转圈，直到我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
那是乐乐的！
刚刚，那个男人就是用这部手机打的电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乐乐睡得很熟。
看来是她是真的累了！
深吸口气憋住，我走过去抓起电话，放轻脚步来到客厅。
在一起五年，虽然没有刻意问过乐乐的手机密码，但我早已暗中将密码熟记于胸。
先看通讯录！
打开手机锁屏，我马上找到了通讯录，里面空空如也，看来是被清空过。
我暗中嗤笑，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我又打开相册。
这是！
我如遭五雷轰击，一根筋从头顶麻到脚底，又从脚底麻到四肢百骸。
我瘫倒在了沙发上。
手机相册里，是一张张不堪入目的艳照。
我的老婆乐乐梳着双马尾，身上只有一条连裤黑丝，像洋娃娃一样摆出各种不同造型。
看着照片中熟悉又陌生的乐乐，我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费了半天劲，我才开始划动屏幕。
照片一张张闪过，内容越来越刺激劲爆，我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手指越划越快。
直到最后一张，我猛地握紧手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奉为公主的乐乐吗？
我恨！
咬牙重新打开手机，我要找到那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照片再次一张张从眼前划过，我的心也再次被搅碎，但我强忍着那种痛感，仔细分辨每一张照片的细节。
手机里的照片大多是乐乐单人的，看拍摄时间，都是在午夜零点左右。
是在我接到乐乐电话前的一小时！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前戏了！
再往下看，没有线索。
那个男人很小心，只是偶尔露出一小点皮肤，可以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要灰心放弃的时候，我在最后一张照片里发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扶在乐乐纤细的腰间，要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如获至宝，赶紧将照片放大。
是右手，手指修长。
我立刻想到了外科医生的手！
乐乐就是一名外科护士，这个男人会是她的同事吗？
乐乐的医院我只是偶尔去，除了她的闺蜜兼同事钟琪，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根本想不到这只手是属于哪个医生。
想了一会没有头绪，我又对着照片观察，那个男人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只卡地亚男士婚戒！
还是个有妇之夫！
我先是一阵难受，但马上就振奋起来！
乐乐的同事，外科医生，分头，发色微黄，结过婚，还戴着卡地亚婚戒……
这个范围已经极小，只要我看到这个男人，就一定可以认出他！
那剩下的，就是留存证据了！
我把照片全部发送到自己的电话，回到卧室将乐乐的手机放回原处。
盯着熟睡中的乐乐，我站在床头，直想哭。
这五年，自己的感情，所有的付出，全白费了！
离婚！
明早就摊牌！
直接去民政局！
免得夜长梦多！
然后就是……去找那个外科医生了！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我紧了紧兜里的高压电棍。
和衣躺上床，想了想，我向床侧挪了挪。
我不想挨乐乐太近！
黑暗中，我双眼圆瞪着，根本睡不着。
翻个身，我习惯性地侧躺，将手伸进枕头下面。
这个姿势可以让我舒服一点。
但马上，我的动作顿住了！
枕头下有什么东西！
入手触感丝滑，但却一缕一缕的。
我一时无法分辨那是什么，疑惑间将那东西拽出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一看，我傻眼了！
是一条被撕破的连裤黑丝！
就是照片上乐乐穿的那条！
这一晚上我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但我还是差点儿炸毛。
可为了我的计划，我还是先拍下丝袜的照片留作证据，又将黑丝塞回了枕头下面。
这一夜，我枕着乐乐被撕碎的黑丝，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