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牵上了他的手。
两人都默契地看向别处，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这个镜头怎么回事？】
【这小子故意秀恩爱然后我们看到他们牵手成功……】
【拖出去斩了。我不允许有人网恋奔现如此顺利！】
【不是，那我打了千把游戏免费带妹算什么？为什么那些妹妹在上完分之后就立刻把我给删了啊？】
直播间里不少水友叫苦连天。
爱丽丝心里高兴，双眼都闪着亮晶晶的高光。
这条街的尽头，有一颗人工栽植的巨大的梧桐树，上面挂满了红条，红条下有吊挂着黄色的木牌。
在这木牌上面写什么的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有关爱情宣誓的东西…
当然，也有不少站木牌上布满划痕。
就像是对过去感情或是回忆的抹杀。
他们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
“你想写个这个吗？要是不想我们就直接去吃饭。”
爱丽丝扭过头，耐心地询问着眼前人的意见。
他另外一只手抓着后脑勺，模样十分紧张。
看来他用情至深了，唐雅悦在心里默默感慨。
不过要是爱丽丝无法接受事实会怎样？只会把现在满心欢喜的他伤得更深吧？
“……咳咳。”
女装大佬终于舍得发出声音。
他向后退了两步，松开了握住爱丽丝的手。
爱丽丝见他抽回手，只当是羞涩的表现，并没放在心上，因此脸上仍旧挂着温暖且温柔的笑容。
看到这幅神情，藏在女装大佬心里的不安又浓烈了几分。
他眼波微微转动，泪水就要溢出眼眶。
恰好爱丽丝把手机从口袋中掏出时是反抓着手机，镜头对着上方，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了女装大佬那双灵动的眸子。
【我草这个场景就跟在做梦一样。】
【兄弟们，我今天想当一回曹操啊。】
女装大佬默默低下头，脸色沉了下来。他摘下焊在脸上的口罩……
里面的确藏了张精致娇俏的面孔……
“其实我嗓子没有不舒服。”
在再三纠结之后，女装大佬还是说话了。
听到这有些爽朗的声音，爱丽丝身子微微一顿。
“等等…”
“对不起。”
他立刻九十度鞠躬，向爱丽丝道歉。
“等等等……”
爱丽丝好似看到了美杜莎之眼，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也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顶着“小可”这样可爱的昵称跟自己网恋了整整两年？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爱丽丝脑子混乱不堪，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小可见状，声音变得更弱了：“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个男的。”
【什么？！】
【男的啊……可是长得真挺好看的。】
【这哥们感情是个真小丑，被个男人给耍了。刚刚还一口一个宝宝的叫，这下不得后悔死啊？】
无数水友也为之震惊。
唐雅悦扶额。
果然还是发生了，还是在直播间里……
“但是…”小可深吸了口气，他泪眼汪汪盯着爱丽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承认我拿变声器和女装欺骗你是我的不对。可，可我没办法，我怕你会讨厌我然后抛下我……一直拖到今天才说真的很抱歉。”
这番话一出来，爱丽丝脑袋一阵嗡鸣。
自己爱的难道是小可的性别吗？
还是他的皮囊？
又或是藏在这二者之下的灵魂？
“不知道，我不知道…”爱丽丝木木地摇摇头，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除了震惊之外，他并没有产生厌恶的感情。
“真的很对不起。你想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如果能让你消气……”
【炸裂。】
【看看这哥们儿怎么回答吧。】
……
两分钟过后，爱丽丝终于敢抬头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对视。
他抿了抿下唇。
“凡事都要有个开始不是吗？”
“嗯？”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尝试一下吧。”
爱丽丝说完，脸上又重新挂回了那抹笑容。
温润的、令人安心的笑。
听到这话，小可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胡乱地抹着向外溢出的泪水。
【纯爱啊。】
【这样的结局我给九十九分……】
直播间里没有任何刻薄的字眼。
也许他们之间的命运就是如此，他们的羁绊也是如此……
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交织和缠绕。
唐雅悦轻轻勾起唇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你们看了笑话，”爱丽丝突然冒出在镜头前，他嘿嘿一笑，“先溜了。我们打算写个爱情木牌。”
话音刚落不久，他就主动切断了连线。
【真好啊，看得出那哥们儿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啊。】
【羡慕这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
唐雅悦扯了扯被子，正要开口，屏幕上方弹出未接电话的消息提示。
看来是被直播间给打断的……
“也播了挺久的了，我也要下播了。”
正好借此机会赶紧开溜。
【主播明天记得也开播啊。】
【唐大师的直播间永远都这么有趣，我要看一辈子。】
“你们真会说话。”
唐雅悦眉眼弯弯，轻笑出声。
旋即，她结束了直播间。
“铃铃——”
那通电话正好又打了一个过来。
唐雅悦接通电话。
“是唐小姐吧？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一趟。”
是产地大亨陆元。
好像有段时间没同他联系过了。每次他联系自己都是有事相求。
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是我。时间倒是有，不过你先说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有时间就好。”
说完，对方挂断电话。
“嘀嘀——”
响亮的车鸣冲破二楼的窗户，钻进了唐雅悦的耳朵里。
这厮不会就就在楼下吧？
唐雅悦扯了扯唇角。
她翻身下床走至窗边向下望去，果真停了一辆车。
双闪在夜色里跳动。
没办法了。
唐雅悦匆忙换了一身衣服就下了楼。
“先上车，之后的事我们边开边说。”
陆元神色焦急。
“好。”
唐雅悦应答之后猫身钻进车的后座里。
这里面有股难闻的皮革气味……
车子开动了。
陆元抓着方向盘，踌躇了两秒：“我最新盘下的那块地皮又出事了。”
“……风水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