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是第一个敢说我这块原石不是好料子的人。”徐老板把手中的墨镜叠好卡进口袋，他拍了拍地上的那块原石，“说实话，我现在心里还没个底。”
唐雅悦垂下眼帘，心想没底也已经晚了。
原石哪还有退货的说法？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徐老板就继续说：“我呢，也还有后悔的余地，因为还有两个老板看好这块石头...”
吹捧的人越多，他就越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因此迟迟不敢下令上机器。
而唐雅悦的出现则成为了他迟疑的第二理由。
“唐小姐，你是通过什么看出这不是个好料子的呢？”
“...灵气。”
她如实回答。
徐老板皱着眉头，伸长耳朵都没有听懂唐雅悦在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徐老板抬手挠了两下脑袋来缓解尴尬。
“我倒也听过唐小姐的大名，你是在某平台做算卦主播对吧？”
“嗯。”
唐雅悦轻轻点头。
徐老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喜之意。
“那么我能否请唐小姐帮忙算一卦？就算这块原石是不是个好料子。”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刚刚我已经说过答案了。”唐雅悦平静地说道。
徐老板一听，当即就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个镶金边的手机。
他伸出食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番。
过了两分钟，徐老板打通号码。
“喂？老刘啊，你上次看上的石头我也不跟你争了，就让给你吧。”
“不是..老板，你怎么能轻易轻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话呢？万一她要是没看准，让您亏损了该怎么办？”看着成熟稳重的小助理忍不住开口说道。
徐老板摇头，他脸上挂着一抹自信而得意的笑容。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我是唐小姐的粉丝。”
听到这话，唐雅悦往后退了两步。
是假粉丝吧，想到这，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徐老板转头看向唐雅悦，笑嘻嘻地开始赔礼道歉：“哎呀，刚刚没认出你来是有原因的。感觉唐小姐线下要更美丽动人...”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骚动。
“到底切不切了！”
“就是啊，也不能一直这样吊人胃口啊。”
就在这时传来粗狂亮堂的声音。
“切！”
一个拎着男士皮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眯着眼，笑着打量着地上的原石。
“老刘啊，你来的可真算及时的。”
“我接盘了这石头，”老刘顿了顿，眼中刻着藏不住的欣喜和神奇，“刚刚我让人把钱给你转过去了，算你懂事。本来我都快要走了...”
说着，老刘用力地拍了拍徐老板的肩膀。
徐老板也就缩着身子站在后面陪笑。
“快，叫人把机子抬上来，切吧！”
老刘大手一挥，豪爽地叫嚷了声。
“唐小姐，我们离远点儿，到时石碎飞到眼睛里就不好了。”
徐老板轻轻扯了扯唐雅悦的袖子。
唐雅悦小声“嗯”了一声，接着往后退了几步。
“要是这块石头真的开不出货，那唐小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徐老板停顿片刻，继续道，“想必唐小姐来这也是为了淘石吧？到时你任挑，我都替你包圆了。”
“倒也不用。”
“这必须的，不然我过意不去。”
......
“轰隆——”
巨大地魔石声响彻天际。
围观群众眼中闪着期待的高光，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那块原石。
“砰——”
十分钟之后，那原石就裂成了两半。
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祖母绿，只染着少许飘花，是块普通的料子。
“怎么会这样啊...”
“害我白等这么久了...”
老刘脸色一沉，眼底发黑。
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忍俊不禁的徐老板。
“小徐啊，这下你坑了我把大的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你跟我争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刚才你那感谢的表情也不是假的呀。”
徐老板眼中流出一丝幸灾乐祸。
切割石头的汉子抬手擦了两把额头上的汗。
“还没切完呢，要不要再赌一刀？”
“再赌？”
老刘咬着牙，有些犹豫。
眼前切成的品相只能回血个五六百万...
“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再拼一拼。”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给你捧着场呢。”
周遭的人开始起哄。
老刘听到这些话总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尖乱窜，爬得心里痒痒的。
最后他心一横，咬牙同意了。
“切！”
话音刚落，全场响起哄闹的掌声。
唐雅悦摇头叹息。
再切下去，恐怕还会再贬值...
又过了十分钟。
“咚。”
石块落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灰蒙蒙的石屑慢慢消散。
当众人看清原石真面目的那一刻，忍不住唏嘘起来。
里面就连翠绿的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断面也无比粗糙。
老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行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太惨了...”
“没想到这徐老板还留了一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少。
“唐小姐，我们先离开这儿..”
“嗯。”
唐雅悦回头看向还站在板凳上的小书。
小书一脸崇拜。
“嘿咻！”
她奋力一跳，从长凳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唐雅悦身边。
“我们是要走了吗?”
“应该是吧。”
听到这话，徐老板急着拉住了唐雅悦。
“留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唐小姐就给我个脸让我好好报答一下你吧。”
他眼中写满诚恳，像是跪在佛前的虔诚信徒。
唐雅悦点头，随即勾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跟我客气..”徐老板挠头嘿嘿笑着，同不远处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老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书忍不住抱住唐雅悦的胳膊，带着撒娇的语气夸赞道：“不愧是唐小姐..这样一来，也肯定能给爷爷报仇了。”
“对了。”
徐老板突然止住脚步，神色变得扭捏起来。
唐雅悦回头，淡淡地盯着那双小眼睛。
“怎么了？”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唐小姐说。”
“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