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可萱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起来，她气不打一处来，语调都变得有些激动。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不屑的笑声。
“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开直播来一较高下，看看是你被骂的多还是我。”
对方提出比较。
幼稚……
唐雅悦有些无奈地扶额。
“你敢不敢？！”
尖锐刺耳的嗓音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唐雅悦的心里也清楚，要是拒绝她，她一定会三番两次的来烦自己。
“行吧。”唐雅悦索性同意了。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
唐雅悦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两张纸，整个人侧趴在平坦的柜面上，拿起签字笔，按照记忆写下楼栋那些死去的人的名字。
足足有二十五个。
每一个简单的名字都是一条鲜活人命的消失在人世的象征。
他们的家人也无法再在阳间看到那些淳朴的笑颜。
想到这里，唐雅悦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花了点时间，一个个算出这些人有关的生平和信息。
……
看着一大堆文字密密麻麻地爬在纸张上，唐雅悦揉了揉眉心。
“今天先联系一部分好了……”
她小声呢喃，很快拨通了他们家属的电话。
听到亲人逝去的消息，他们的反应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紧接着在电话里崩溃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下又一下刺痛唐雅悦的心。
她的脑海中忽地钻出老鬼那张猥琐可憎的面孔，心猛的一沉。
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就在唐雅悦要拨通另外一个号码时，谢可萱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
“我看你就是怂了，到底开不开直播？唐小姐，你要是认输的话现在就为你刚刚讽刺我的话道歉。”
“道歉之后还要开播吗？”
“当然。”
“哦，那算了。”
怎么想也是个不平等的交易。
唐雅悦心平气和地对着电话说道：“再给我十分钟。”
“我看你就是不敢！”
谢可萱得意洋洋地说着，还要再说什么时，唐雅悦直接挂断了电话。
今天再联系最后一位的家属。
随后，她按照纸张上的号码拨打过去。
“嘟嘟……”
代接提示音响了很久。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唐雅悦轻轻皱了皱眉，正要挂断电话时，就听见“滴”的一声，接着稚嫩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喂？”
“你好，”唐雅悦放轻语气，声音轻柔地问，“可以让家里的长辈来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支支吾吾的开口：“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爸爸他去很远的地方赚钱了，他说要赚很多钱供我读书……”
怯懦话语中无不透出对父亲的自豪。
唐雅悦鼻尖一酸。
“就你一个人？”
“嗯……”
经过了解，才知道对方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
母亲自幼去世，与父亲相依为命。
经工友介绍，他才离家工作。
唐雅悦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该如何把这残酷的事实说出口。
“姐姐，我爸是不是已经……”
那个小孩具有极强的敏锐性，他语气焦急，不过话也只说了一半。
“是。”
唐雅悦点头，轻声应答。
电话那头的人什么都没再说，细碎的隐忍的啜泣开始在空中蔓延。
很快，那小孩挂断了电话。
弹窗信息闪个不停
谢可萱又来催促。
无奈之下，唐雅悦只好先挪着身子靠近电脑桌，开启直播。
而观众一如既往的多。
里面的水友十分活跃欢腾，但弹幕里的评论却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
【主播我永远相信你。】
【都塌房了还有脸开直播呢，那两个人的死绝对跟这人有关系，因为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楼上的，你能拿出证据吗？拿不出就不要血口喷人。】
眼看战况愈演愈烈，谢可萱忽然闯入直播间，占据了半个屏幕。
“哈喽，好久不见。”
那张脸上挂着个清甜的笑容，谢可萱手指勾了勾，冲着镜头问好。
【不愧是我们的萱萱，那么久没见感觉又变漂亮了。】
【呃……她怎么突然加入连线了。】
【能不能退出唐大师的直播间。】
谢可萱透过屏幕盯着唐雅悦的双眸，脸上莫名挂着神气的神情。
“唐小姐，看来你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也许吧。”
她平静地回应，脸上毫无波澜，心里更是没有任何涟漪。
要是顺着谢可萱能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就再好不过了。
唐雅悦心想。
“我们就来比拼，谁在一个小时之内收到的礼物值高，如何？”
看来对方硬要和自己较个高下。
“我看还是算了。”
“唐小姐怎么总在关键时候退缩，不就是害怕了吗？”
“是啊，你赢了，这样行吗？”
唐雅悦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谢可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变得有些僵硬。
这种顺从的举动让她无法从唐雅悦这里得到一丝快 感。
【我作为路人说句公道话，你就别缠着唐大师了吧。】
【看着好尬。】
看到弹幕上面的吐槽，谢可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唐大师，快看“超级评论”。】
所谓“超级评论”就是付费发送的弹幕，能在屏幕正中间悬停三十秒。
唐雅悦看到这话，立刻点开。
蓝色的字幕框中写下了件怪事。
【东南路有一辆十路公交车，有时出现有时消失。】
东南路？
唐雅悦略微皱眉。
紧接着，弹幕里飘出一句话。
【这个点已经没有末班车了吧？】
看到这句话，唐雅悦看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
十一点五十五。
“要我看，唐小姐你就接受这场PK吧，正好带着我们去看看真实情况，”谢可萱的态度忽地柔和下来，“也让我们看看唐大师的真实本领。”
【我看这个行。】
【这个谢可萱总算出了个有点用的点子。】
唐雅悦低头看着身上的淡黄色睡意，迟疑片刻。
“行。”
最后她还是答应下来。
关闭直播间后，她立刻换了一身常服。
唐雅悦边下楼边用手机开启直播。
【突然结束直播，我们都还以为是唐大师不敢应战逃跑了。】
“跑到哪里去？”
唐雅悦牵起嘴角，笑容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