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保安的脾气也不大好。
唐雅悦放轻语调:“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过这边?”
“什么鬼?”保安摆摆手,打了两个哈切,他伸手搓了搓睡眼,立即驱赶道,“我没见过什么小姑娘,这里基本没有人来,快走快走,别打扰我睡觉。”
说完,保安便自顾自把头埋了下去,枕在手臂上。
见状唐雅悦也只好作罢。
她拿出了一张符纸,用灵力在符纸上面写了白洛的姓名和年龄。
“咻咻——”
那符纸通身散发白光,像麻花一样扭成一起,很快变成箭的模样在悬浮在半空。
它抖了两抖,随后猛地一下飞了出去。
唐雅悦赶忙快步跟在符纸后面。
渐渐的,符纸的方向偏离的公园内的主干道,她也一头扎进僻静的小路里。
一股混杂着尸气的清新气息在小林子中弥散。
夕阳透过稀疏的叶子穿透下来,整个公园昏黄一片。
远处灌木后飞快闪过一个身影。
唐雅悦脚步顿了顿,看着那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是……”
明确地看到他的面孔之后,唐雅悦驱动灵力短暂地控制了符纸。
她朝着远处大喊了声:“白总!”
听到声音的男人猛然回过头,白发在风中晃荡,两行泪水挂在脸上,他喘着粗气大步朝唐雅悦跑来。
“我……我找不到小洛……我不知道她在哪……”
白总腿一软瘫倒在地,此刻他平里日严肃的总裁形象荡然无存,像个孩子一样哭号不止。
“快跟上来。”
唐雅悦放开符纸的控制。
“咻——”
两人继续追着那张在空中猛烈晃动地符纸跑。
“是这。”
最终,符纸在靠近中心湖的泥道旁以笔直地姿势砸在地上。
干涩的泥地只溅起了点灰尘。
“这?!”
白总张望四周。
可是附近没有一个人影……
他急促的呼吸声在空中作响,白总满是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是在这儿?可是这里……这里没有小洛啊。”
“嗯……地下。”
唐雅悦垂下眼眸。
白总猛地抬头看天,他皱着眉头。
“太阳不是还没落山吗?你骗我……”
然而当他扭头一看,那轮红日早就藏匿在山头,天空的橙红不过是最后的残阳。
白总眼眸倏地一下暗淡了下去。
“挖吧。”
唐雅悦面色平静,随手捡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走到符纸坠落的地方蹲下身,用树枝用力地刨着土坑。
很快,干燥的地表变得湿 润起来,下面的土里渗出了红色的血液。
她抓起一把土,放到白总跟前。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再不挖出来就遭了。”
白总的眼瞳猛地震颤了一下。
他双唇哆嗦着,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徒手挖着土。
……
当白总触碰到柔 软的皮肉时,咚地一下摔倒在地。
“小……小洛。”
“这只是一只手臂。”唐雅悦抓住地下埋藏的那只手指,用力地将整条手臂拖拽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立刻发出一声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
“再去这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肢体。”
唐雅悦皱起眉头,异常冷静。
白总抬头瞥见那双幽冷的目光浑身颤了两下。他无法 理解为什么唐雅悦在看到破碎的尸体之后还能这么沉静....
因此当唐雅悦回眸同他对视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挪动着。
眼前的大师与他而言,同怪物无异。
“滋滋——”
公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熄灭了。
两人漆黑的人影在林子里晃动着。
唐雅悦这次同时写了数张符纸。
它们分别定在东南西北四角。
东西是双腿和双手,南边是一上半身的身体。
这些破碎模糊的肢体摆在一起时,白总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抓着地上的泥土大哭。
“先别出声...”唐雅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不过这样做对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来说过于残忍了,他必须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去守着尸体。
“怎么会这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打在潮湿的泥土上。
唐雅悦撇向一旁的尸体,小声喃喃道:“那么现在就剩下头没找到了。”
说着,她朝着正北方向的符纸走去。
在那张符纸方圆一米的范围内,有股冲天的怨气冲向上空。
唐雅悦的发丝被吹得飞扬...
“该死。”
她低头看了眼手掌。
手掌中心布满了红褐色的泥土,就连指甲缝里都被细小的泥沙填满了。
除了那只手臂是同男人一起挖的之外,其余的肢体部分都是靠她一人。
每刨出一个部分,唐雅悦都要输入大量的灵力去清除埋藏在那部分体内的邪气...
“这次得靠你自己,我必须休息一会儿...”
唐雅悦转头,看向那个悲痛而又恐惧的男人。
白总听到这话,瑟瑟发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我要自己去挖...”
“抱歉,但我现在必须得休息了,不然会无法清除最后的邪气,到那时我们都会面临着被杀死的风险。你想死可以,但是别拖我下水,”唐雅悦顿了顿,抬头目视着前方,语气淡漠,“快挖吧,要没时间了。”
“簌簌——”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底草丛传来声响。
唐雅悦警觉地朝那看去,只见一只小田鼠飞快的从草里掠过。
她松了口气,接着便坐在一旁休息。
白总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慢慢走向正北边的符纸插 入的位置。
“挖...小洛在那里...”
他走路时身体摇晃不止,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大闹一场之后精神失常的病人。
“这次我帮不了你。”
唐雅悦叹了口气。
除了休息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她在离埋藏人头方圆一米之内,听到了怨气汇集的声音。
声音细小又无助,一句又一句喊着爸爸二字。
正因如此,那儿抵触除男人外的所有人。
倘若唐雅悦强行开挖,就得付出三倍的精力和灵力。那样的话,她别说清除邪气,就连能不能醒着都是个问题。
“小洛,别害怕...”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那抹笑在泪流满面的脸上显得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