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悦点点头：“我是。”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人就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就是今天在直播间的那个粉丝，我叫方雅。”
方雅眼中出现了两点高光。
她的双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我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方雅松开了抓住唐雅悦的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摆，“唐大师，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了。”
唐雅悦眉眼弯弯，笑得温婉可人。
紧接着，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小型的软桃木剑，上面还贴着几张黄符。
黄符上面写着大大的“退散”二字。
“这个是？”
“驱邪的，今晚你先随身带着。”
唐雅悦说着，递送到了方雅手中。
方雅郑重地双手接过，她万分感激，脸色倏地变好看了许多。
“但是…”方雅抿着下唇，眼神又胆怯起来，“今晚真的会平安无事吗？”
“嗯，等明天我就会去你那儿驱鬼。”
“那就太好了！”
方雅喜笑颜开，忍不住扑到唐雅悦身上用力地抱住了她。
这拥抱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唐雅悦轻轻扒开了那双有些粗糙的手：“我…喘口气…”
“嘿，我们干多了农活，手上的力气要大些…”
方雅缩回手，憨厚地笑笑，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接着她当着唐雅悦的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塑料袋，把软桃木剑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一点点裹好，最后放回口袋中。
倒也不用这么仔细它…唐雅悦心里默默想。
“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真的不去吃顿饭吗？”
“你离家也不近吧？早些回去比较好。”
“那也成，”方雅咧开嘴角，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那等到时唐大师来我家，我再好好烧顿饭给你吃。”
唐雅悦点点头，随后她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眼，现在已经一点多了，赶去同【仙姑大王】的约定地点绰绰有余。
“那么我就先走了。”
说着唐雅悦转过身。
方雅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很快视线下移，痴笑着望向手中的软桃木剑，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些什么…
……
唐雅悦索性没回家，在路边吃了碗麻辣烫，包餐一顿之后打车去往郊区。
最终，出租车停在一处黄叶飘零的十字路口的中心。
这里荒芜人烟，看上去有些荒凉。
她摸出手机，打开了直播间。
众多观众迅速涌入，他们都在等着下午的pk。
【唐大师，你已经跟那个“仙姑大王”碰面了吗？】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点吓人啊。】
【怎么就你一个，那个人去哪了？】
唐雅悦看了眼弹幕，又抬头张望了下，随后轻轻摇头：“还没来。”
【不是吧，她不会放你鸽子吧？】
水友们开始产生狐疑。
“不知道，再等等看…”
唐雅悦看向前方淡蓝色的天空。
秋天的味道似乎变得愈加浓厚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总算是扬起一阵尘土来。
【我听到车声了。】
【现在都几点了啊？竟然让我们唐大师等这么久。】
唐雅悦看到弹幕，轻笑两声。
现在正好是两点五十九分。
说起来是自己来的太早了……她冲着镜头解释道：“没有，她不是故意晚到，是我来早了，她是准时到的。”
【那…】
【至少这里的空气要比市区好，呼吸点新鲜空气也也挺好的。】
【额，楼上的几位你们也不用自圆其说吧？】
很快，从一辆黄绿色的出租车上下来了一位驼着背的老妇人。
那人大概就是【仙姑大王】。
唐雅悦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
总觉得对方比在镜头前显得更苍老一些。
“让你等很久了吧？”
【仙姑大王】慢慢靠近，脸上的褶皱仍旧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堆叠着。
唐雅悦摇头，客套道：“没有，我才刚到。”
“是吗？”
“嗯。”
“那我们走吧。”【仙姑大王】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根伸缩拐杖，她拉长拐杖的杆子，将最头的一端卡进了凹槽。
【仙姑大王】捏着最上端，拄着拐杖穿过唐雅悦向前走。
【这是要去哪啊？】
【上午直播不是就说过嘛，是去西北郊区边的陵墓吧？】
“唐大师，你已经开了直播吗？”
突然，【仙姑大王】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唐雅悦。
“开了。”
听到这话，她的眼眸倏地变亮起来，转身朝着唐雅悦的镜头里钻。
一张苍老的面孔突然冒出把直播间的水友给吓了一跳。
【在干嘛呀，吓死个人了。】
“抱歉抱歉，”【仙姑大王】眯着眼笑笑，“宝刀未老，我呢，在镜头的表现欲还是很强的。”
“理解。”
唐雅悦说着，把手机托举到了她的面前。
【仙姑大王】摆摆手：“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总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奇怪...
她身上似乎的确有股不凡的气息。
唐雅悦静静地走在后面。
过了两秒，【仙姑大王】忽地回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大蒜，分了一个给唐雅悦。
“拿着吧。”
“拿着这个做什么？”
唐雅悦小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大蒜是能辟邪的。唐大师，你不会不知道吧？”
【仙姑大王】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两分得意。
“额，好...”
唐雅悦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接过了那颗有些掉了皮的大蒜，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将其揣进兜里。
……
跟着【仙姑大王】走了很久的路。
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古怪……
头顶的日光几乎就在一瞬变得异常刺眼，巨大的日光圈似乎就要从头顶穿透下去。
“唐大师，你没来过这儿吧？”
“没有。”
【怎么还没到目的地啊，都走多久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没意思，这走了非常久了吧？直播都开始半个小时了。】
“我们什么时候到…”
唐雅悦恰好也在这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快了。”
“……”
“前面就是。”【仙姑大王】挺直了点背，指着前方无数高高的土堆。
那儿是一个又一个坟墓。
坟头草都长了三丈高，在风中孤寂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