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全场一片骚乱。
大家的惊惧都摆在脸上。
“怎么……怎么死人了?”
谢可萱这时站起身,缓慢地朝戏台走去。
她站在白光之下,提高音调:“大家不要惊慌,其实这不过只是个表演。”
说着,谢可萱就摘掉了那根假麻绳,原以为表演者会配合的站定,但他却咚地一下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谢可萱愣了两秒。
她本跟这里的人员沟通好要上演一处假死的戏,好展现自己的聪慧和勇敢……
“喂。”
谢可萱轻轻踢了倒地人员两脚,低头一看,血液正从他的腰间流出。
鲜红的液体钻进方形拼接木板的缝隙当中,木头也被染成了红色。
“别装死,快起来。”
谢可萱皱着眉,脸上的神情惊恐万分,像个木头似的肢体变得僵硬起来。
底下观察的其他演员冲上前。
当他们看见地上那滩血时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其中有个女人蹲下身去,捂着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怎么办……”
她试探性地将手指探到对方的人中之处。
已经断了气了。
女人不死心,又摸到了脖颈上的脉搏。
然而就连脉搏都停止了跳动。
她咚地一下坐在原地。
红色的幕布又拉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有人死了吗?还是只是搞得节目效果?”
观众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最后一个较为年长的人出现在了红幕布前。
“发生了点状况,十分钟后照常演出。”
照常演出…
唐雅悦叹了口气。
春和大剧院充满着一股浓重的商业气息。
不过自己得去后台看看。
想着,她就站起了身。
唐雅悦从侧边下了观众席,绕到戏台后方。
花旦已经画好了妆,规规矩矩地坐在化妆镜前。
这儿冷光暖光交织在一起。
“你来做什么?”
有个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唐雅悦回过头,瞥见一张冰冷的男人的脸。
是那个最有可能是人渣师哥的男人。
“有人死了对吧?”
“那只是我们配合谢小姐进行的演出,不过好像出了点意外。”
说着,男人抬手摸摸脸上的彩妆。
“尸体在哪?”
“什么尸体,他还没死,而且谁允许你上后台了?你上后台捣什么乱。”
男人生气地斥责道。
唐雅悦垂下眼帘,又一次发问:“尸体在哪?”
“这是我们剧院内部的事,轮不上一个外人来插手。”男人依旧不肯松口。
“不好了…”
有个年轻孩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男人道:“师父,文子他真的死了。”
男人一听,脸色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眼眸之中仍旧写满着冷漠。
“我马上就要上台了,那边的状况还来不及处理。”
“可是…”
“行了,你先走吧。”
男人撇嘴,催促了两声。
就在他要转过身,挪动步子的一瞬,唐雅悦开口问道:“你知道小蝶吗?”
听到小蝶二字,男人的步子一顿。
他猛地回头看去,浓重的彩妆也掩盖不住脸上震惊的神情。
过了两秒,他摇摇头,招手表示不知道。
“铛铛铛——”
锣鼓的声音响了响。
戏剧就要开始了。
唐雅悦本就不是冲着看戏来的,于是一直待在后台。
进出的参演人员看到她就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不过他们都选择保持沉默,始终没有驱赶或是说什么。
这场戏演了四十分钟。
虽然没看,但是光听声音和台词也知道大概的戏码。
就是相爱不得,最终双双化蝶的悲情故事。
唐雅悦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后台坐着。
她需要那个男人给出个答案。
他到底是谁…
听到小蝶二字为什么这么惊慌。
从直觉来看,那个男人大概就是那位人渣师兄。
“有人吗?”
刚才的年轻孩子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见到唐雅悦,他双唇现实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姐姐,待在你身边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之后,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双颊变得通红。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人就好…”男孩的脸色又一次发生变化,他咬着下唇,“刚刚死的人是我的师哥文子,不过他有点古怪……”
“带我去看看吧。”
唐雅悦站起身,认真地看向他。
男孩踌躇片刻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带着唐雅悦离开后台,穿过一条布满绿荫的小道来到一处荒凉的庭院里。
一具惨白的尸体躺在凉席之上,身边空无一人。
“没人管他?”
“师父派我看着,刚才那个谢小姐还在的,好像她回去看戏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唐雅悦开口问道。
男孩挠了挠头,羞涩的抠挖着指甲盖,过了半晌才低低地说道:“我叫兴生,今年十四。”
看着的确很青涩。
唐雅悦点头,没再说话,静静地朝凉席走去。
就肉眼来看,尚未发现尸体的古怪之处。
兴生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刚刚师哥突然坐起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坐起来?”
“对,”兴生眼神笃定,“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实在是太害怕了。”
唐雅悦双指并拢,抵在尸体的心脏之处。
她轻轻合上眼,灵力就顺着指尖流向那具冰尸。
“这是在做什么?”
兴生话音落地的一瞬,躺倒在凉席上的文子又猛地坐了起来。
这把他吓得不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慌乱地练练后退。
“别害怕。”
唐雅悦略微偏过头,淡淡道。
这尸体周边萦绕着鬼气,不过腰间锐器的伤口的确像是人为的。
像是有鬼操纵了他迫使他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哪来的鬼?
进春和大剧院的那一刻起,心底便涌起纯净的气息,按理来说在这片较为僻静的土地上,是很难滋长出鬼来的。
“师哥……师哥是活了吗?”
兴生在一旁弱弱地问道。
“不。”
“好了,现在我得空了,就让我来处理处理这事儿吧。”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冒出。
他们回头,就见穿着戏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兴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