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女人的手机里不断发出“嘟嘟”的电话铃声声响。
她看了一眼屏幕，随即大惊失色。
尽管她飞快地把屏幕往下扣住了，眼尖的网友还是看到了赫然印在屏幕中间的三个数字。
110。
【卧槽现在的人为了赚钱都不择手段了吗？】
【太恐怖了，要是造成 人员伤亡该怎么办。】
女人接听完电话之后脸色一僵，她花钱雇人制造恐慌再借机收割财富的事情彻底败露出来。
“该死！”
她大声咒骂了一声，接着迅速断掉了连线。
那抹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高高悬挂在脸上，倒显得有些扭曲。
女人缩在角落浑身哆嗦，她立刻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我不是答应要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了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把我供出来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除了在花坛那里帮我当了一会儿托儿还有什么用？！别让我下次看见你。”
“没有下次了。”
电话听筒那头传来无比平静而淡漠的声音。
她这才反应过来，接听电话的不是那个男人。
女人双手发软，“咚”的一下，手机顺着手掌滑落到地上。
没过多久，帽子叔叔就将她绳之以法了。
......
另一边，唐雅悦见时间还早，便发送了个福袋，作为刚刚那场闹剧的收尾。
【飞天小牛】兴奋的在弹幕里发消息。
【哈哈哈这次终于轮到我抢到了。】
【好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可能让全世界都知道的。】
“呃..小牛，你想让我帮你算什么呢？”
唐雅悦看向镜头，眼瞳在屏幕显示光下明亮的如同琥珀。
【我想知道我女朋友未来会不会跟我结婚。】
这话一出，招致不少水友调笑。
【不会又是纯爱战神吧。】
【666抓到野生情种一枚。】
不过【飞天小牛】并不在乎这些夹杂着些许讽刺意味的话，仍是很诚恳地又问了一遍这卦能不能算。
唐雅悦略微垂眸，掐指算起卦来。
空气沉默了数十秒之后，她抬头，如实说道：“不会。”
听到这话，【飞天小牛】备受打击。
他从上衣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了根烟，递送到嘴里。
打火机就在鼠标旁边，他伸手拿起香烟。
“咔哒——”
橙红色的火焰在空中跳动。
然而香烟却没点燃。
【飞天小牛】的眼眶通红，偏过头去看向正在熟睡的女人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他只记得她不爱香烟的味道。
“我该戒烟了...”【飞天小牛】小声喃喃道。
再次看向直播间时，铺天盖地的讽刺如同浪潮那般席卷而来。
【这哥们儿又要被绿了。】
【天下有情人为啥不能终成眷属...真的只是女方的问题吗？】
水友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唐雅悦收走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有些严肃。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是要是按照原计划的话，他的女朋友熬不到结婚那天....”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女孩子生了什么病吗？】
【那为什么不能把婚礼提前。】
就在这时，【飞天小牛】发送了连线申请。
唐雅悦点击确认之后，一张质朴而蜡黄的面孔出现在屏幕当中。
男人身后的床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尽管棉被能够将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但露在外面的脑袋还是被收进了屏幕当中。
女人的头颅布满插管的创口，有些发灰的皮肤堆在一起，缩在房间最昏暗的角落。
唐雅悦看到这个画面，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怜悯。
“如你们所见，”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我女朋友现在身患重病，就快要...”
他没再说下去，说话的声音也很低。
【怎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治疗？是不是你不够爱她。】
【楼上的，你这发言纯属小脑萎缩吧。】
“我们都是弃子，是在头发工厂相识相爱的，”他叹了口气，“一是因为家中的确贫寒，二是她觉得时日无多，不想再治下去了。”
“你的意思呢？”
唐雅悦开口问道。
“我当然希望她能够积极配合治疗，但是她...”【飞天小牛】说到这里声音分外哽咽，他调整好呼吸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她想要回家。”
听到这话，唐雅悦踌躇了两秒，接着问道：“那么你问问她愿不愿意举行婚礼。”
“这是她的愿望，”他用力地抓了抓脑袋，“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力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没有能力让她穿上白色婚纱，更没有能力让她重新展露笑脸...我真失败。”
【小兄弟别气馁，不就是钱的事儿吗？】
【我可以出钱帮忙举办这场婚礼，就当是我随的份子钱好了。】
【加一。】
弹幕上的这些话冲破了八尺男儿的心理防线。
他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泪水决堤。
“咳咳——”
身后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飞天小牛】立刻放下手机，快步走到床边坐在她的床头。
“想不想喝水？有没有饿？”
他的声音很轻，轻柔的如同棉絮在空中舞动。
连线的镜头正好对着天花板。
白色的墙面都发绿了，上面刻着无数墙皮掉落的痕迹。
这让直播间的水友乃至唐雅悦的心都狠狠揪了一下。
“你刚刚在干啥？”
女人撑着床缘坐起身，靠在墙板上。
“没啥...”【飞天小牛】笑嘻嘻地回应道。
“那你咋哭了？刚才是不是哭了？眼眶这么红...”
女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抬手摸着男人温热的脸颊。
而他就这样轻轻把手覆在女人冰冷的手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的脸挤出了抹笑容。
“我问你件事....”【飞天小牛】顿了顿，将脑袋凑在女人耳边，轻声问道，“你想不想跟我结婚？我们举办婚礼吧。”
“你怎么又提这事？”女人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用职责的语气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不讲婚礼这茬儿吗？你要是想劝我继续治疗，那也是没门儿。”
女人的态度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