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
“什么时候？”唐雅悦开门见山问道。
老先生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故作神秘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唐雅悦也就不好再多问。
这时艾琳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是事务所的加班邀请。
“又是……加班……”
艾琳挂点电话像个蔫儿了的茄子。
她一面道歉一面慌张地逃离古玩店，只剩下铃铛在空间内当当作响。
“姑娘，你姓唐吧？”老先生忽然站得板正。
“是。”
唐雅悦呆呆地点了两下头。
“你先回去吧，等我的老朋友有空，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好。”
……
老先生的眼里杂着慑人的威严，跟刚才那幅脆弱悲惨的气质大相径庭。
唐雅悦没多想，出了古玩店。
刚出巷子，各种哄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显得很热闹。
那一路上都有人架着三脚架，或拿着话筒或远离镜头跳舞，男女老少都有。
“哎哎别走……”
身后忽地传来尖细的声音。
找茬儿的吗？
唐雅悦回过头，只见一个女人满脸堆笑，随后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姐，我看你是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这个活动啊？”
“啥活动？”
她抬手挠了挠了脸，顺势把手抽了出来。
那个女人指着路边上的人，努努嘴：“就是那个，路边直播比赛。”
唐雅悦抬头看了眼天空。
现在时间不早也不晚，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安排。
但是……
“咕咕——”
但是肚子饿了。
唐雅悦扯出个笑容：“我接下来还有事，所以得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仍旧不依不饶地拉着她的衣袖。
“但是我看你挺闲的样子……”
唐雅悦抽了抽嘴角。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啊，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拜托拜托，你就当帮我这个忙好了，”女人眼里的泪光闪闪，双手合十恳求着，“这是我们公司主办的小活动，拉人直播算我们绩点。我……我还一个人都没拉到，唉我真的不想被炒鱿鱼啊！”
唐雅悦抿了抿唇，稍作思考之后点头同意下来。
“那行。”
听到这二字女人直接泪洒当场，她万分感动地对着空气拜了两下，嘴里念着什么神明显灵、佛祖开恩的话。
女人拉着唐雅悦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
底下就是通往公园的楼梯。
每隔五米，她的身边就架着同样的三脚架。
女人咻咻地跑了，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多了张表。
“还麻烦小姐姐填一下信息。”
“……行，”唐雅悦的眼角不自觉地往上抬了抬，她接过单子，手里拿着圆珠笔，刚写了两个字还是忍不住抬头说道，“还是别叫我小姐姐了。”
听起来有点说不清的变扭。
“那，那怎么称呼小姐姐你？”
额。
小姐姐就小姐姐吧。
唐雅悦摇了摇头：“没事了。”
女人歪着脑袋，困惑地望着她，过了片刻，她又笑容满面地向唐雅悦介绍起了路边直播比赛的规则。
他们的直播号都是新号，主播要靠自身的才艺吸引观众，最后获得打赏最多的人获胜，可以获得三十万的现金奖励。
“小姐姐，我看你听平平无奇的，要加油啊！”
女人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
“……好。”
唐雅悦刚说完，就被推向了镜头。
一次觉得站在直播镜头前这么的尴尬和无措。
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最后又抬手抓着脸。
【这主播怎么回事啊？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快点说点什么啊。】
【好没意思的直播间，不过这小妞儿长的还挺漂亮。】
【这是在表演个啥？我没看懂，有看懂的人来解释一下吗？】
“你们想让我表演什么？”
有了观众，唐雅悦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开始说话跟他们互动。
【我喜欢看脱衣舞，小妹妹表演一个脱衣舞给叔叔看看吧。】
【楼上的，v我五十，不然发给你老婆了。】
“真是爱说笑，啊哈哈……”唐雅悦干笑了两声，接着又持续地保持缄默。
半个小时过去了，直播间都没有太大的起色。
唐雅悦只觉得快要饿扁了，刚想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时，那个在后台看到她直播数据惨淡的女人就小跑了过来，愁容满面地说：“小姐姐，再不加油可是会输掉的哦。”
“输就输。”
“不行！”女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连声调也提高了几个度，她夸张的用手比叉，“绝对不行…算我求你了小姐姐，我今天就拉了你这一个冤种路人，要是你的直播间没做出数据，我还是会被炒鱿鱼的。”
“……那好吧。”
唐雅悦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女人前脚刚走，就有两个男人站在远处，窃窃私语着什么。
当然他们的举动都被唐雅悦看在眼里。
她垂眸。
脑海中穿梭进了一句台词。
生活不易，出来卖艺。
只不过生活不易的是那个女人，但出来卖艺的为什么是自己啊？！
忽地，站在远处的那两个两人箭步冲了过来，把唐雅悦吓了一跳。
他们身上缠绕着浓重的酒气，脸在昏黄天色下显得格外红。
这次不会真是来找事儿的吧？
唐雅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做出躲闪的动作。
她指着前面的手机。
“我这里全录着呢，你们别乱来。”
听到唐雅悦开口说话，其中一个男人还兴奋地笑了一下。
“我去，还真是唐大师啊。”
“这下见到本人了，能跟你合个影吗？”
两个男人扭过身子面向唐雅悦时，说话都变得扭捏起来。
唐雅悦愣了两秒。
“……可以。”
“太好了，没想到今天在路上撞见唐大师了。”
“不过，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男人摇头晃脑地凑了上去，看到屏幕上的自己吓了一激灵，脑子都清醒不少，“在……在开直播吗？”
“直播？！”另外一个男人的开心全写在脸上，他当即来了一段自以为酷炫的街舞，跳完之后整个人天旋地转，趴在他好哥们身上，嘴里一直嚷嚷着，“我也是上电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