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沈奕臣抚摸她的脸，耐心地安抚，“相信我！他真的没死！”
“那他怎么样了？”
阿城那么保护她，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如果得不到答案，她会一直愧疚难安。
“车子撞过来的时候，有玻璃刺中了他的眼睛，瞎了一只。”
“你说什么！”季念紧紧抓住沈奕臣的手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阿城得有多疼，得有多崩溃！
季念又哭了，全是责怪自己，“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会瞎了一只眼睛。”
沈奕臣眼里全是心疼，“这跟你没有关系。阿城那边，我已经给他很多补偿了！”
一个月拿着那么点的工资，最后瞎了一只眼睛，要闹点补偿有什么用，谁会愿意有一个残缺的身体。
季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车祸事故，你调查清楚了吗？”
“嗯。”
“谁干的？”季念眼神瞬间像刀子一样。
“不是简单的车祸，但调查结果有眉目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奕臣，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为什么二十多天了，连个车祸幕后指使者都找不到。”季念情绪崩溃，“是不是加害我的人有你身边的人，所以你一直在拖！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沈奕臣听得懂，她指的是谁。
楚媛！
可现在的证据，并没有指向楚媛！所以，他也奇怪！
“我没有包庇谁！相信我念念，等我查出来，我不会让她好过。”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季念苦笑，泪水夺眶而出，好似对什么都失去了希望。
能这么希望她死的人，除了楚媛还能谁吗，她刚夹断了楚媛的手指，楚媛报复回来，很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只是没想到，楚媛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现在你也看到了，和你继续在一起的代价就是失去我们的孩子，阿城也瞎了一只眼睛，下一个受害者不知道谁，我赌不起了。”
沈奕臣皱眉，心里倏地一痛，“你要跟我离婚！”
“对。”季念态度很坚决。“我要离婚！马上和你离婚！”
沈奕臣胸口堵得喘不上来。
“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沈奕臣不想离婚！
更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他抱住她，季念却不让他碰，眼神极其的冷。
沈奕臣看她这般，想必是下定了决心，心里难受的，仿佛有一团火在心里来回滚烫。
“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沈奕臣让她冷静了两个小时。
这期间，柳梅过来看过。
柳梅自然是心疼季念，想多劝劝她别想那么多，可说的话，她又不爱听。
柳梅想冲沈奕臣发火，但看到沈奕臣那憔悴的神色，又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与其说心疼他，不如说是害怕他。
沈奕臣这个人，她也惹不起。
“念念啊，这妈给你熬的粥，喝点吧！”
季念一口都不想吃。
“你现在还在小产，又昏迷了这么久，不吃一点东西可怎么办？你这样下去我也担心！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就当是心疼妈妈，把饭吃了。”
季念像是听不见一样，手一直抚摸着肚子，感觉宝宝还在一样，可眼睛里却注入着撕心裂肺，那种接受自己孩子没了的事实，真的好痛苦。
柳梅也红了眼眶，“念念啊，其实妈妈在怀你之前，也有过一个孩子，那天下着大雨，我不小心在家里的院子里摔了一跤，流了好多的血，医生通知我，孩子没了的时候，妈妈当时就像你现在这样，怎么也无法接受，感觉老天爷对我很不公平，我那么珍惜我肚子里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夺走？
那段时间妈妈脾气非常暴躁，病了好久，一直都没办法接受。后来，一年后，妈妈就怀了你，一切才慢慢好起来。
所以啊念念，别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对身体不好，或许，你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但是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妈！可是我只想要这一个孩子！我那么期待他的出生，最后却连一面都没见上，他就这么离开我了。他会不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他呢！”
柳梅叹气，“他也只是一个刚形成的胎儿，不会怪你的。念念啊，你别想那么多了！”
“你不想喝粥，妈妈还给你熬了鸡汤！”
“我喝不下，你喝了吧。”没有人能体会她的感受的。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柳梅无奈，声音大了一点，“你昏迷了那么久，没吃上一点也有营养的东西，再不吃一口东西，你不要你的命了！”
“不要了。”季念哭的眼睛都肿了，低哑的声音也是一种活不下去的样子。
孩子没了，感觉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柳梅感觉她现在的情绪特别不对，比那个时候的她还要严重。
“情绪不好是一时的，会慢慢好起来的。别跟自己的身体较劲了！”
柳梅劝了和没劝一样，季念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两眼空洞的看着窗外，“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柳梅无奈，只好出去。
沈奕臣走过来，“妈，她吃了吗？”
“吃什么吃，我女儿跟着你受了多少苦！现在孩子也没了，你高兴了！”
本来还有点忌惮沈奕臣，可看到女儿那个痛苦的样子，她今天非要骂一骂沈奕臣不可。
沈奕臣知道自己没保护好，甘愿被骂，也不还嘴。
“沈奕臣，我女儿当初嫁给你，是为了给我治病！她是有错，不该招惹你。但是我女儿对你也不错吧，什么好的都给你，处处想着你，她的心里也是在意你的，可是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你简直太混蛋了！若是我女儿嫁给的是庄慕，也比跟着你过强。”
最后一句话着实刺激到了沈奕臣！
如果当时季念嫁给庄慕。
他一定会疯的！
“现在我女儿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她。我不想等我死了之后，我女儿还被你欺负，我总要在我死之前，看到我女儿下半辈子幸福。”
沈奕臣无比认真，“我会让她幸福的。”
柳梅可笑，“你让她痛苦还差不多！”
她又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想一个人待着。你就别进去了。”
“嗯。”
沈奕臣说不进去，但是实在忍不住，一个小时之后又进去了。
从醒来后，季念就滴水未进，他实在担心。
“念……”
“出去。”季念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如果他一开始就果断的签字离婚，她也不会流产。
“那你吃东西，我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