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能攀上顾家，又强撑着。
“怎么样？顾少，只要你点个头，打个电话，苏秦就是你的人了！”
顾景之扯了扯嘴角，弧度带着嘲讽。
“好。我会去打电话的。”
但绝不是帮宋舒柔说好话！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处心积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会不会呕死。
王淑芬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
成了！
“太好了！顾少你真是爽快人！我这就回去告诉你妈这个好消息！”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就要跑。
没跑两步，又急急忙忙踅摸回来，搓着手，一脸谄媚。
“那个…顾少，你看我这跑腿也挺辛苦的，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我这几天都没吃好…身上也没钱…”
顾景之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瞥了她一眼。
“滚！”
那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王淑芬一个人在原地跳脚。
“什么玩意儿！有钱了不起啊！等苏秦嫁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骂骂咧咧，又不敢追上去，只能悻悻地往顾家方向走，盘算着怎么跟宋舒柔邀功。
黑子那边愁云惨淡，为了把图纸上的样品做出来，差点跑断了腿，还没个着落。
苏秦这边，却是柳暗花明。
第二天一大早，好消息就传来了。
之前让周师傅打样的几款拖把，全都出样品了！
苏秦和刘梦逸赶紧跑过去看。
库房里，几款崭新的拖把并排摆着，金属杆闪闪发亮。
做得十分精巧，用料看着就扎实。
有旋转脱水的，有带刮水条的，还有杆子能伸缩调节长短的。
刘梦逸拿起来试了试，眼睛发亮：“秦秦！太棒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当初苏秦提的那些新奇的功能要求，打样的师傅居然都给琢磨出来了！
刘梦逸爱不释手，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咱们拿着这个，先去附近的供销社或者百货大楼问问？探探路？”
苏秦却摇摇头，目光落在那些样品上，闪着精光。
“不，这些东西在云城已经没有销路了。”
老式拖把占据市场之后，对新款拖把的需求度只会一度降低。
如果还盯着云城的市场，她们早晚得饿死。
刘梦逸一愣：“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秦点头：“找黑子谈合作。他的图纸一时半会儿变不成实物，但他有人脉，有渠道。”
“正好，让他先帮我们干点活。”
她向打样的周师傅仔细问了批量生产的成本和工期。
心里大致有了个数。
然后，带着刘梦逸，则提着两把最新款的样品，直奔黑子的院子。
院子里。
黑子正对着那几张“天书”一般的图纸，唉声叹气，愁得头皮都又亮了几个度。
昨天被周老头泼了一身脏水，今天再去，人家连门都没开！
真是流年不利！
难道这五万块钱，真要打水漂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抓心挠肝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两个亮闪闪的新玩意儿，施施然走了进来。
是苏秦？
黑子噌地一下从石凳上弹起来！
眼睛都看直了！
苏秦手里提的，不就是…他之前见过苏秦捣鼓的那种新式拖把吗？！
怎么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还做得这么好？！
黑子一个激灵，昨天被拒绝的憋屈和对图纸的愁苦，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苏…苏同 志！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他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又赶紧招呼手下上最好的茶。
那态度，跟他前两天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同 志，喝茶！”
苏秦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把两把拖把样品往桌子上一放。
黑子眼睛都粘在上面了，伸手就想去摸。
“苏同 志，这拖把做的太精巧了！多少钱一个？我都要了！不，我全包了！”
他现在看明白了，这位苏同 志，绝对是个有真本事的！
他的图纸做不出来，先倒腾这个拖把也行啊！
看着就比老式那些强多了！肯定好卖！
苏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
“样品，不卖。”
黑子的笑容僵了一下。
苏秦放下茶杯，看着他：“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
黑子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就知道！苏同 志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什么生意？苏同 志您尽管说！只要我黑子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他拍着胸脯保证。
苏秦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拖把样品。
“很简单。你的图纸，暂时做不出来。但我的拖把，能量产。”
她抬眼，看向黑子。
“你去，把云城周边的县市，什么阳县、临县、河口市…都给我跑一遍。”
“我要你，利用你黑市的人脉，帮我把这些地方的大小黑市，都变成我的拖把销售点。”
黑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去周边县市开拓市场？
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每个地方都有地头蛇，得花人手，花时间，还得上下打点，疏通关系…
这里面的门道和风险，可太大了！
他犹豫了：“苏同 志，这…这难度可不小啊…”
“我手底下就这点人，云城这边跑跑还行，若是出去的话，我怕不好谈。”
别到时候外面的市场没谈拢，反而丢了这边的市场。
光他知道的，周围已经有好几拨势力，暗戳戳的盯上他这把椅子了。
他敢保证，但凡他敢出去半个月，不！一星期！这云城的黑市就得换人坐这个交椅。
他决不能干这么有风险的事情。
“怎么？拿不下来？”
苏秦不疾不徐的看他一眼，“如果你觉得难，那我就换其他人。只是，外面的黑市一旦被我打开，你手里的那些图纸，很有可能就变成了一堆废纸。”
“我也是看在我们之前有过合作的份上，才来跟你谈这个事情。想不想合作，你来决定。”
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走吧。”
苏秦和刘梦逸一人拿一个拖把转身要走。
“等下！”
黑子摸着自己亮堂堂的大脑瓜子猛吸一口气：“苏同 志，不是我不想出去，实在是云城这个局势，我走不开呀。一旦我离开了这里，不出一星期，黑市就会变成别人的，这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我实在不忍心拱手让人。”
苏秦：……
黑市老大的位置，这么脆皮的吗？走两天就能被人夺走？
黑子有些尴尬：“现在圈子里的人都只知道，我最得意的几个人，都被你给废了，这里有我坐阵还好，没人敢上门找事，可我若是走了，就这一群虾兵蟹将的，早晚被别人干翻。”
苏秦：……
懂了，原来是她以一己之力，把黑子变成了空壳子。
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什么，你只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不行的话，这里我给你坐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