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百里冰迷茫地前进着。
他们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了。
为了保存体力，他们心照不宣地，几乎不怎么说话了。
两人只是跟随着火光，沉默着、踯躅前行。
咸腥味越来越浓，令人不敢大口呼吸。
通道里面非常潮湿。
人走在地上都会有些凝滞的感觉。
而洞壁上甚至还有水珠的凝结。
通道曲折延伸。
两个人都完全迷失了方向，只知道机械地走着。
“凡爷，咱们不会在兜圈子吧？”
百里冰终于开口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可能性挺大的。”
林凡皱着眉头说道。
走到现在，其实林凡的心态轻松了不少。
至少他没有再每试探一步、才敢迈出一步了。
他已经不去想什么陷阱不陷阱了……
这就是惯性的可怕力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其中一个道理。
而一旦长时间没什么事情发生。
麻痹大意便会接踵而至。
人就是人，总有七情和六欲，不是什么精密的机器。
不然老是绷着一根弦，人是吃不消的。
两个人越走越是随意，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如果这个时候有机关算计他们，一算一个准。
然而，设计这个密道的人似乎并没有这么干。
那些透明的台阶，似乎就只是个闹剧而已，仅仅是为了开个玩笑。
但打死林凡和百里冰，他们也不会相信。
除此以外再无机关。
松懈一点，不代表就完全放心了。
基本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还是要做的。
七绕八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两个人忽然被前方地上的一坨黑色的暗影给吸引了。
“那是什么啊？凡爷！”
百里冰指着暗影问道。
“我也在看呢。”
林凡同样停下了脚步。
“似乎，像是一个人？”
林凡不确定地说道。
“好像是。”
百里冰也紧张了起来。
走了这么远，看到了一个……地上的人？
谁也不会无动于衷、保持冷静的。
“你去看看？”
百里冰说道。
“好，我去看看。”
林凡说完却没有动。
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林凡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地踱步过去。
百里冰很“机智”地松开了抓着他衣角的手。
这当然没什么可以指责的。
一个人碰到危险。
另一个人还可以想办法救援。
这肯定比两个人一起“全军覆没”来得好！
林凡一步一步接近了。
那个人趴在地上，身体一动也不动。
从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样式来看，居然像是山海门的人。
林凡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继续靠近。
林凡没有贸然去触碰那人身体，而是取出了自己的土黄色长剑。
他用剑尖在那人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毫无反应。
林凡又将长剑伸到那人身下，用了一点力气这么一挑。
那人翻了个个，露出了脸。
“卧槽！”
林凡看了一眼，吓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凡爷？”
百里冰因为隔得稍有些远，看不到这里的场景。
“是余钟菊！”
林凡的声音有点颤抖。
“他……死了？”
百里冰也吃惊地问道。
“对，死了。”
余钟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看上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张脸上，毫无血色。
更惊悚的是，他临死前脸上居然像是……在笑？
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让一个人能笑到死……不，是笑着死去？
……
两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仔细检查了一番。
余钟菊死亡的时间应该不算很久。
至少，还没散发出什么臭味。
当然，也可能是这里低温的环境造成的，尸首腐烂比较慢一些。
余钟菊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伤口。
至少看得到的地方没有。
至于看不见的地方嘛，林凡和百里冰也没兴趣去查明。
一个老男人的肉体，能有多香、值得去看？
这么看的话，似乎不是仇杀？
如果有仇的人，不得划个几剑泄泄愤么？
还这么好留个全尸？
也不像是见财起意的人干的。
因为余钟菊的储物袋还在。
林凡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值得留下的东西。
余钟菊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个不知道何人挖出来的密道中？
事情到此，似乎已经可以回去跟海夫人交差了。
谁杀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那也不用林凡和百里冰操心了。
这么大的山海门，总有别人可以做这件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
百里冰问道。
“要不，我们再走一段试试？”
林凡皱着眉头，踢了余钟菊的尸体一脚，聊以解恨。
话说回来。
人都死了，天大的冤仇还能如何？
最多，再去把他那个神经病儿子给宰了而已。
而侮辱尸体这种事情，林凡也没兴致去做。
“好，我们再走下去瞧瞧，如果没有什么就回去吧。”
百里冰点点头。
“这个尸体怎么办？要不……把他埋了？”
林凡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犹豫地说道。
“我没意见。”
百里冰点点头，还顺势拿出了自己刚才收好的小花铲。
看来，她心中也是这个想法。
人死为大。
埋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林凡就在边上挖了一个容得下尸身的洞穴。
然后，他搬动余钟菊的尸身，拖到了洞穴中放平。
这么一颠簸。
余钟菊原本微微蜷曲的一只手忽然松开了。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什么？
林凡捡起来打量了一番，是个坚硬的珠子，看来不怎么起眼。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林凡把珠子递给百里冰。
百里冰有些嫌弃，没有去接，只是凑近观察了一番。
“好像是，避水珠……”
百里冰瞪大眼睛说道。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认识……
林凡暗暗称奇。
“避水珠能干什么？潜水用的吗？”
林凡问道。
“不错，在水下如履平地、自由呼吸，哪里都可去得。”
百里冰描述道。
“这玩意很稀罕吗？”
林凡把玩着避水珠，开心地问道。
“也不算有多稀罕吧。我父王宝库里就有一颗，我以前玩过。”
“只不过，你手上的这一枚看起来品相更好一些。”
百里冰摇摇头说道。
林凡也没说话，收好珠子，讯速地埋好土。
两个人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