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听见有人聊天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素珊斜靠在沙发的一端，吴叶坐在另一端。
“素珊你醒了？”我一动，一件黑色大衣从我的身上滑落下来，我赶紧把它抓住。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衣服，因为我看见素珊还在用我的衣服盖着肚子，而且那是男人的衣服。
该不会是？我看向吴叶。他果真没穿外套。
“希言。”素珊给了我一个好看的笑。
“你酒醒了？”看她那样好像根本就没喝醉过一般，我以为我在做梦。
“恩。”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你是怎样照顾人的？”吴叶依旧是那种气死人的语气。
“我……”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这一次确实是我理亏，我没有争辩。
“吴叶，希言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素珊道，“我可以保证，她不像她们。”
她们？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好了，既然她醒了，你就让她陪你消磨时光吧，我先下去了。”吴叶擦过我的肩走出了休息室。
“希言，你陪我聊聊天好吗？”素珊走到我身边，为我披好大衣。
“恩。”
她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她的手是冰冷的。
“希言，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桌子上放着一盒烟，素珊从里面取出了一支烟，我看着她把它点燃然后放进嘴里。
“恩。”
“你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一个很恶心的女人？”烟头狠狠地一亮后一股浓浓的烟从她的嘴里飘出。
“没有。”我笑着摇头。
“你在说假话，我知道每一个知道我工作性质的人都是怎样想我的。”素珊把烟灰一点点抖进烟灰缸。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好像那些烟灰永远都抖不干净。烟灰掉得是那样的拖泥带水。她的嘴角有笑，不知道是在笑我的回答还是在笑她自己。
“我没有骗你。”我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心不想这样。”
素珊突然沉默了。她吧嗒吧嗒的一连抽了好几口烟。
“希言，你做过丑小鸭变天鹅的梦吗？”素珊窝着嘴把那些浑浊的气体统统吐了出来。
“曾经做过。我还做过灰姑娘的梦，水晶鞋，还有南瓜车。”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聊这个话题，但是我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着她。
“那么你觉得丑小鸭会变成天鹅吗？”素珊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急切，我知道她在等待答案。
“会。但前提是要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这是我一直坚信的道理。
素珊又笑，然后烟头停在她朱红色的唇边：“希言，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想。”
“我的答案是不会。”
“怎么说？”
“你知道丑小鸭变成天鹅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除了我前面说的我再想不到其他的答案。我摇头。
“因为丑小鸭他妈的本来就是天鹅。”她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把烟头伸到烟灰缸里重重的压灭。
我的心猛的震了一下。
素珊的话让我有些害怕。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盼望着能像丑小鸭一样变成白天鹅啊，他们坚信只要不畏挫折努力的奋斗下去就会梦想成真。可是素珊不一样，她说丑小鸭能变成天鹅是因为丑小鸭它本身就是天鹅，这是先天就注定了的，即便它不努力它照样还是天鹅。
她的心里，没有变成天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