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变得阴沉沉的，隔着电话她都能感觉到阴风四起。
她当然想出去，她渴望自由，已经好几天不去学校了，说不定都被开除了。
乐影做事自私，没有章法可循，她也不敢太冒失。
她没有挂断电话：“你今天不高兴？”
她决定顺着毛捋。
他不回答。
她继续说道：“何必和别人置气呢？气坏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我和安妮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你可不是乔希那个人渣可以比拟的。我们还是很尊重对方的，相处的也非常愉快，我心里还是认可你的，你和刚开始已经大不一样了。”
这番话是有成效的，乐影心里痛快了不少，一扫刚刚的阴霾。
哪怕他忘了，自己是吃不到肉而生气的。
他才不想尊重宋初九，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当然，我比乔希磊落，那个外国佬怎么能和我比。”
“对啊，所以你今天答应让我出去，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你充满了人性。”
“人性？”
乐影沉默。
她的意思是，自己越来越像个人，而不是怪胎，不健全的人格？
那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完全取代姜慕寒，生活在这个世上？
他心动了。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方法，他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对社会无用，会威胁到别人的性命，谁都会排斥自己。
他要想活下去，要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则，要顺势而为。
可以偷偷的做坏事，还不能太触犯法律，才能像个人。
“以后，你都可以正常出门。”
乐影的声音隔着听筒，都有些不真切。
宋初九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心脏悬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是幻听。
“真的吗？”她惊喜询问。
“嗯，出去玩吧，对好朋友大方点，不缺钱。”
“谢谢你，乐影。”
宋初九真挚的说道。
乐影做错事，她会反驳会呵斥，可如果乐影做得对，她也会感激和支持。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乐影做得好，这是在保全姜慕寒的一切。
因为乐影现在顶替的是姜慕寒的社会身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姜慕寒买单，她只能在可控范围内，将不利的事情控制到最小。
乐影变得好，她是最开心的。
电话挂断，乐影沉默了许久。
心跳加速了。
心脏撞来撞去，撞得厉害，滚烫的一片。
乐影回过神，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缺宋初九这句道谢吗？
他出个门，随随便便给大街上一个乞丐，对方能磕着头跟他道谢，能夸一个小时不重样，只要给足了钱。
宋初九才说几个字？
“我才不屑呢，嘴上对我感激，心底还不是盼着我赶紧消失？虚伪的女人。”
一想到这，乐影的心沉了下来。
被认可又如何。
他和姜慕寒只能存在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宋初九肯定是选择姜慕寒，而现在是她没得选。
乐影的心情真是如同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一下开心一下生气。
宋初九可不知道这些，吃完饭就拉着安妮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