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声音颤抖支离破碎。
“不知道。”
岑远也担心坏了。
他看宋初九浑身湿透，让她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洗漱一下。
可她不肯走，死死地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她任由自己的体温将湿衣服捂干。
凌晨十二点送来的，手术长达六个小时，外面露出鱼肚白，手术室的门才打开，里面的医护人员面色发白，脚下虚浮，明显撑不住了。
姜慕寒浑身缠着纱布，鲜血都渗透出来，十分吓人。
“医生，他……他怎么样？”
“右手粉碎性骨折，其余地方多处骨折，肋骨刺破了内脏，导致内脏大出血。脑部也有淤血没有清除，目前还没有度过危机，要观察二十四小时。”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病人有苏醒的迹象，还有抢救回来的可能，不然就没机会了。”
黄金二十四小时，与死神博弈！
最严重的是内脏大出血，还有颅内有淤血，压迫着千千万万的神经，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宋初九听到这话，两眼一黑，身子笔直栽倒。
好在岑远眼疾手快，赶紧搀扶。
“宋小姐，你没事吧？你也守到现在了，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我……我想陪着他。”
她强打起精神，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可因为医生的话，吓得她不断冒冷汗，衣服再一次打湿了。
她不能倒下！
她现在只有这个念头。
“你们可以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病人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你们多沟通，也许能激发他的求生欲。”
医生只能说这么多了，剩下的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定，只能看造化了。
岑远让宋初九进去，他揪心的在外面等着。
她换上了无菌服，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
病床上的姜慕寒面色苍白，唇瓣没有丝毫的血色，呼吸也是微弱的。
一旁的心电图滴滴答答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停下一般。
她眼前雾蒙蒙的，明明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他的那张脸格外清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紧张的抓住他冰凉修长的大手，只说了一句。
“姜慕寒……如果你活不成了，那我也不活了，别丢下我，不管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别怕一个人孤单。
天堂地狱炼炉，她都愿意陪着闯一闯。
她在这个世上原本还有个妹妹可以牵挂，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血亲在世上。
如果连姜慕寒都不在了，她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什么色彩都没了，哪怕让她做亿万富翁，让她成为顶级设计师，她都不开心。
不如，陪他一起。
她心意已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无声无息的守着，小手源源不断的传递温暖。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又从黑夜，等到了外面太阳缓缓升起。
还有两个小时太阳升起，黄金二十四小时就要到了。
人，还没有丝毫苏醒过来的迹象。
宋初九一天一夜没合眼，眼底全都是红血色，脸色也是煞白的。
越是临近，她的心反而越平静。
“滴滴滴——”
突然心电图出现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