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寒喝多了,竟然留宿高级会所,彻夜未归。
记者洋洋洒洒写了很大的篇幅,大致就是夫妻感情不睦,姜慕寒要恢复单身,开始寻花问柳。
“女儿……”
叶国华小心翼翼的喊着。
宋初九平静的扫过上面的图片。
姜慕寒被女人簇拥着,左拥右抱,进入会所。
而且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竟然不管慕氏集团,沉迷酒色,已经一周没离开会所。
她直接将报纸扔到垃圾桶。
“这种垃圾新闻以后少看。”
“是是是,女儿说得对,爸爸陪你去晒太阳。”
“你很闲吗?都没有事情可以做的,天天围着我?”
“集团有斐然,爸爸就专心陪你养胎。你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宝贝外孙,马虎不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不需要你照顾。”
“我知道,但爸爸想,爸爸错过太多了,往后重要的日子,都不想错过。你……你也可怜可怜我,坐下来和我说说你妈的事情吧。”
“你不是都能查得到吗?”
“那能一样吗?我想听你亲口说。”
叶国华神色黯淡了几分。
他对方薇竹是真的放不下,可她已经回国,他又不可能追到约瑟夫的地盘闹事。
别人没带回来,自己折进去了。
况且,就算他去了,方薇竹未必肯跟自己回来。
十八年!
错过了十八年,时过境迁,哪怕当初爱的再轰轰烈烈,有了两个孩子。
可这十八年,是另一个男人陪着她,度过了无数时光。
他再爱方薇竹,也不能自私的不顾她的意愿。
“你妈……在乎那个约瑟夫吗?”
“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
“如果她在乎的话……我忍了,成全她。如果她有半点不甘心,哪怕那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冲过去,把她抢回来!就算抢不回来,死在那儿,最起码我没有遗憾。当年我太弱了,没能能力保护好她,现如今我有能力了,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了。”
他垂首,声音沙哑,面色沉重,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
宋初九心头一颤。
“干妈……应该是喜欢干爸的。”
一句话,仿佛抽走了叶国华所有的精气神。
他颓废的坐在庭院的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
他苦涩一笑,道:“我已经毫无胜算了。”
“就算现在在一起,也毫无意义。”
“你怎么知道毫无意义?我还爱着她,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他没有娶妻,没有生子,没有对任何女人上过心,多看一眼。
他以为方薇竹死了。
惦记一个死人快二十年,耗费了他全部的心力。
现在人倒是还活着,可他却没有年少时拼死去争一争的血气了。
是怕死吗?
不……
是怕方薇竹不高兴。
他想,约瑟夫也同样如此。
“爱一个人,就像是上瘾,染上很简单,可要戒除就好似要剥皮剔骨,是个漫长且疼痛的过程。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姜慕寒,可你又倔强,不愿连累他,看着他继续犯错,又拗不过自己的良心,到头两人都不痛快。”
“要是我看啊,这世道本就是糊涂的,没有非黑即白,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你现在或许觉得自己是对的,但等老了,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人哪怕是万恶之首,只要他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父母、子女、兄弟、朋友……谁都无法陪你到最后,唯有你的爱人。”
“到头来,如果连他都丢了……那是真的没有了。”
叶国华完全是过来人的经验。
宋初九听言,沉默了很久。
“你说得对,可如果我早死了呢?也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吧?痛苦是留给活人的,和死人有什么想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