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影觉得此刻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明明才过去短短一个小时,可他却觉得过去了无数个春秋。
在姜慕寒体内被压制的日子都没有这么难熬!
终于——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他近乎踉跄的起身,见出来一个人就抓住了他。
“她怎么样?”
他焦急的往后看去,看到躺在担架床上,面色苍白的小人儿。
“万幸,母子平安!只是她已经有先兆流产的征兆,不能再见血了,否则肯定保不住!”
医生面容严峻。
“孕妇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刺激太多,否则还是会流产的。”
“不能刺激?”
乐影面色阴沉,眉宇紧蹙。
他死死捏紧拳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初九被推到了病房,她还没有苏醒过来。
乐影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似乎他一靠近就会忍不住伤害宋初九一样。
双脚宛若灌铅一般,艰难挪动,最后定定的站在床前。
他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她:“我就那么可怕?你看到我吓成这样?如果这个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要恨毒了我?”
“我知道……裴然为什么没杀了我吗?不是他不够狠,我是太顽强,一直撑着一口气。我就想来问问,为什么我从未伤害过你,你却要置我于死地。”
“别的人要杀我剐我,我都理解,我就是死也毫无怨言。可你……我从未害你,甚至对你独独偏爱。为何,你要作践我!你让我有人性,活的像个正常人。可你做的确实毫无人性的事情,我就那么坏?就该死?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乐影怨念冲天,满腔怒意,双目都血红了。
他神色狰狞,目眦欲裂,双手死死握着,手背上的青筋宛若错根盘结的树虬。
许是他吼得太大声,宋初九小脸皱起,似乎被吓到了。
“不要……不要……”
她发出浅浅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那一瞬,乐影身上的戾气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怔怔的看着宋初九,很想缓解她的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心痛的感觉,像是血手死死撕扯着他的心脏。
他心里还有未能发泄的恨,恨自己还是心软,恨他对宋初九还有过多的怜悯。
他舍不得杀了这个陪她看烟花的人。
他慢慢举起双手,无助狼狈的后退,离宋初九越来越远。
“我最后一次妥协,等你生完孩子我会回来!你的债,我要亲自讨,谁也杀不了我!”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宋初九,你给我记住,欠我的我乐影亲自来要。”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宋初九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乐影回来,满身煞气,将姜慕寒身边重要的人一一杀死。
最后血腥的提着慕君衍的尸体,丢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我帮他完成了一直想而不敢的事情!如果我早点出现,这个残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窝窝囊囊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没关系我替他解决。”
“我要他再无亲朋!我要他连活着念想都不准有!从今往后,活在这世间只有我,只有我乐影一个人!”
“记住我的名字,下次可别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