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下意识拉开距离，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乐影看到她眼中的防备，不善眯眸。
“滚出去。”
他态度变得不客气。
宋初九也没有逗留，赶紧离开。
乐影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他有些懊恼，宋初九对自己关怀备至，怕他死掉，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因为姜慕寒。
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这副躯体是姜慕寒的。
他认清现实，觉得很窝火。
过了十多分钟，宋初九又折返了，端着热粥过来，厨房早就备好了，一直在等着他醒来。
“吃点吧，你现在胃里空空的，肯定很难受。”
她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小心。
乐影挑眉：“怎么？怕我饿死姜慕寒？”
“我想不明白，如果你一直存在他的体内，你该明白他这些年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他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为什么……”
“他苦尽甘来关我什么事？”乐影冷笑：“你以为我稀罕他这些？我只记得以前我被人骂野种，骂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你可怜他，怎么没人可怜我！我拼命的想活，可是姜慕寒自轻自贱，被一个女人骗至心脏衰竭，他曾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他是个懦夫，慕君衍还活着，慕政还活着，秦未央也活着，凭什么他去死？”
宋初九能理解他的愤怒，但更能理解姜慕寒。
乐影是没有羁绊的，他把自己完全单独从这个社会里摘干净，是个完整的个体。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会被无数人绊住脚。
姜慕寒恨那些人，但真的能毫无顾忌的把那些人杀了吗？
他心里是有敬畏心的，对人命对法律对血缘，都存在着深深地敬畏。
如果他能做到手刃兄长、生父，以别的途径，逼死这些人，就算逃得了法律的制裁，也逃不掉自我的谴责。
他等于把自己的人性泯灭了。
一个人，连人性都没了，他存在在这个社会，就是巨大的隐患。
姜慕寒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条路再艰难，他也没想过把这几个人弄死。
可乐影的世界里，他所有的屈辱来自生父、来自兄长，来自背叛自己的女人。
那些人统统该死。
最起码他做不到自己去死，让那些人好好活着。
是他们对自己起了杀心，为什么他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
他不明白！
觉得姜慕寒软弱，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一点男儿血性都没有，是个懦夫。
他对上宋初九的眼神。
他发现宋初九看他的眼神，竟然透着几分怜悯。
她在怜悯什么！
乐影无声无息的捏紧拳头，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情烦躁。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乐影暴怒。
他一把扼住宋初九的脖子。
“咳咳……”
骤然缺氧，让她呼吸困难，面色涨红。
她没有挣扎只是以更加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在她看来，乐影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感恩，可他什么都不懂。
她很清楚男女力量悬殊，他能废了裴然的手，也能杀了自己。
但她在赌。
“姜慕寒……不会杀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