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寒一瞬不瞬的盯着慕晟，恨不得看穿老爷子的灵魂一般。
可老爷子却心虚的闪躲开来，目光移向别处。
“姜慕寒……”
她轻声呼唤。
他捏紧拳头，浑身戾气敛去，一句话也没说拉着她就要出去。
“宋初九留下，我还有些话同她说。”
姜慕寒步伐顿住，却没回头，背脊格外的僵硬，浑身上下弥漫着不知名的诡异磁场。
宋初九靠的那么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怨恨还有……悲伤。
“你先去，我等会过来。”
她柔声安慰。
他不发一言，大步离去。
“哎——”
慕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爷爷，谢谢你站在我这一边。”
她真是吓坏了，还以为慕晟也是来责备审判自己的。
却不想，他带头来支持自己。
慕晟听到这句道谢，面上无光。
“我是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错误？”
宋初九微微一愣。
“我们那一辈哪有什么自由恋爱，多半是家里相亲，很快就定下来，结婚生子，稀里糊涂的一辈子就下来了。我也曾像这些老顽固一样，包办婚姻，认为找个门当户对的就可以了。”
“我那儿子亲口告诉我，他不爱白家那丫头，婚后也不可能有感情。我不信，觉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总会是有的。我威胁他，必须结婚，甚至打折他的腿，逼着他留在家里举行婚礼。”
“我如愿以偿的看着他们结婚生子，却并不恩爱，夫妻聚少离多，见面话也没有一句，我的儿子变得沉默寡言。但我依然没当回事，觉得再熬一熬，毕竟都有了孩子，夫妻总会和睦。”
“后来，我儿子遇到了慕寒的母亲，他好像突然开窍，学会了爱人也学会了被爱。可他是个有妇之夫，他犯了错，却不能一个人承担，连累了那个无辜的女人。”
“他求我，让我同意他们离婚，他想再娶。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为了所谓的世家颜面，我狠心拒绝，让他就算是死，也不能离这个婚。”
“后来我那儿媳强势狠毒，害死了慕寒的母亲。我儿子从此落发出家，青灯古佛为伴，再也没见过我。夫妻两人感情不睦，最终还是协议离婚。”
“两个孙子，变成现如今的样子，我是罪魁祸首。但我却一直不愿直视自己的错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有低过头服过软！”
慕晟满眼唏嘘，眼中竟然闪烁着泪光。
他快速擦拭，不愿让晚辈看到自己的狼狈。
宋初九也没想到，当年的事故，老爷子竟然扮演着那么重要的角色。
姜慕寒恨吗？
“丫头，代我转达一句话，告诉他，爷爷知道错了。”
慕晟沉重的说着。
男人是个很别扭的生物，有些话明明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口。
宋初九明白，转而去办公室。
姜慕寒伏案工作，却明显心不在焉。
“在忙吗？”她主动上前，坐在他的怀中。
她一来，姜慕寒浑身的寒意骤然一敛。
他轻轻拥着她，想要开口，却嗫嚅唇瓣，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宋初九知道他想知道什么，还真是亲爷孙，别扭的劲都是一模一样的。
“刚刚爷爷拉着我说了很多呢。”
“哦？是吗？”
他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实则凤眸深邃，甚至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让我盯紧你，如果你敢欺负我，就找他帮忙。”
“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还说……”
“还说什么？”他语气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