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应，她急了，赶紧去开灯。
灯一开，她对上姜慕寒幽邃寂寥的眸光，里面盛着浓郁悲伤的情绪。
她也看到了他的伤。
他的手是硬生生捏碎了高脚杯，碎片全都扎进了肉里，而他不管不顾。
就这样，还要拿酒喝，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
“别喝了！”
她赶紧上前阻止，一把夺过。
“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如果你不打算好好活，就不要招惹我，难道我跟你在一起，只图这半年，甚至连半年都可能活不到？”
她死死地捏着酒瓶子，满腔怒意。
“你为什么不问我？”
他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有些沉闷。
“问你什么？”
她蹙眉，不解其意。
“问我，我和慕君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他为何口口声声叫我野种？”
“为什么，你都不问我？”
他抬眸，灼灼的看着她。
明明喝了那么多的酒，却没有半点失去理智的样子。
“你……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说也有你的道理。”
从知道他和秦未央在一起后，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想说自然开口，不想说，问再多也没用。
况且，他看起来状态很糟糕，估计也不想任何人揭他痛处吧？
“你就没想过，他说的都是对的？也许，我真的是个野种？”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慕君衍同父异母，我的确不是正统的继承人，你会嫌弃我吗？”
嫌弃他是个野种……
宋初九有些错愕。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慕君衍咄咄逼人，说话那么难听。
他每次听到，该多难过？
“今天，我就全都告诉你……”
“为什么是今天？”
“因为喝了酒，怕过了今晚，我就没有勇气了。”
他随手捞起一个酒瓶，宋初九想要阻止，却被他打断：“让我喝吧，总要壮壮胆。”
听到这苦涩的话，她的心很不好受。
“慕君衍的母亲名叫白蔷薇，政法世家，律政精英。白慕两家交好，所以定了婚事，可是两人并不相爱，就像是走个流程一样，结婚生子，有了慕君衍。”
“后来，父亲遇到了我母亲，好像突然明白爱是什么，他隐瞒了身份、婚情，追求她。谁能拒绝一个浪漫帅气的男人？很快我母亲坠入爱河，怀了孕。好景不长，白蔷薇发现了这段奸情。”
“她虽然不爱我父亲，但却不容忍有人插足她的婚姻。她买通医院，让我母亲难产身亡，因为父亲出轨，她借势离婚，拿到了丰厚的离婚赔偿，举家移民，现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嫁了不错的男人。”
“而我是个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慕君衍从小多疑，所以我一直在国外养着，后来我遇到了秦未央……”
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喝得太多，舌头麻木，已经品尝不出其中的甘甜，只觉得辣、苦、涩，亦如他前面二十八年的人生，五味陈杂。
“她……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原来，秦未央出现的这么早，难怪能够在姜慕寒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