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听到这些自嘲的话，心脏都在抽着疼。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缺爱了，可是看姜慕寒这样，他的内心世界远比她的还要匮乏。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内心一片荒芜。
“慕寒……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她的爱，将毫无保留的给他，不含一丝杂质。
姜慕寒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是那样用力，似乎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时间安静的过去了几分钟，他重新振作起来，吐出一口浊气。
就算他内心再狼狈，也不准许被别人看到。
出门，又变成云淡风轻，不会把内心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慕君衍同样如此。
除了脸色苍白更多，没有别的异样，看完视频竟然冷静了许多。
“三位如果没有别的意见，就请签字吧。”
律师开口。
姜慕寒率先签字，宋初九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管慕君衍如何，就转身离开了。
慕君衍每一笔都落得很重。
“恭喜。”
律师衷心说道。
“你以为我赢了是吗？”
他冷笑，不客气的斜睨了一眼律师。
律师被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
……
姜慕寒恢复常态，在帝都耽搁了一周，将基本的事情解决，后续叶斐然盯着，他也不用操什么心。
叶斐然没有退路，他在叶家的地位很尴尬，出来才有一线生机，所以姜慕寒不用担心他会有什么花样。
他不知道的是，叶斐然的处境不仅尴尬还危险，他必然要靠这个翻身，所以他只能拼尽全力做好。
订好了机票，姜慕寒心事重重。
宋初九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走之前，我们再去看看爷爷吧。”
“我有些不敢去看……”
这才是姜慕寒纠结的原因。
他很想临别前看一眼，却又想到那份遗嘱，他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爷爷。
宋初九牵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对他有怨言，可他毕竟养你护你到现在。我们现在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今天不去看，以后可能机会更少。“
“你现在不知如何面对，那每年清明祭日……你是不是都要拒绝？”
他能逃避得了这一时，难道还能逃避得了这辈子吗？
“那就去看一眼吧。”
姜慕寒最终还是无法硬下心肠。
今天没有下雨，却全程阴天，秋风萧瑟。
宋初九献上鲜花，和爷爷说了几句就起身看向姜慕寒。
“不说点什么吗？”
他沉默许久，吐出四个字。
“无话可说。”
以后他还是回来，但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就像爷爷抚养他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义务。
大家都在自己的职务里，各司其职。
他最后对慕家的感情，全都湮灭了。
要离去的时候，姜慕寒深深地看了眼墓碑，这一眼……穿透了一切，似乎看到轮回道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
只希望，他去世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愧疚。
姜慕寒狠心收回视线，再也没回头，没有任何留念的离开这个地方。
上飞机的时候，看着飞机越升越高，下面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以前我在国外，帝都是我最渴望回来的城市，似乎我的根就在这儿，我又必须回来的责任。”
“而现在，这里是我想要逃离的地方。如若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