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友又交待如何去农庄抱来弃婴,事无巨细,似乎就是昨天晚上真实发生的!
岑远又去查了农庄,的确捡到了弃婴,又被医生夫妇领走了,其余的并不知情。
这件事情真真假假,慕君衍安排的事无巨细。
岑远也去查了埋尸的地方。
但只剩下一个坑,看那个痕迹似乎是被动物的利爪刨出来的。
周围还有鲜血淋漓的痕迹。
岑远带了一些沾血的泥土回去,验了DNA发现是姜慕寒的骨肉。
那份报告明明只有一张纸,却沉的不像话,压得岑远喘不过气来。
他只恨当时为什么没有进去看看,只看到一个孕妇背影,就断定宋初九在里面安睡。
要是自己再小心谨慎点,这件事就不会发生,这可是先生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岑远看到姜慕寒,迟迟无法开口,手里死死捏着报告。
姜慕寒的心同样沉甸甸的。
他步伐沉重的朝着岑远靠近,主动去拿报告,岑远却闪开了。
“先生……”
岑远砰地一声跪下:“这件事,我难逃其责,先生怎么罚我都可以,要我的命赔给小少爷我也无怨无悔。”
姜慕寒听到这话,身形都摇晃了一瞬,可他很快振作。
他也是初为人父,一直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如今得此噩耗,他只觉得钻心蚀骨的疼。
他都如此,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宋初九,又该怎样痛彻心扉。
他如果都倒下了了,那宋初九又该如何扛过来。
这件事能怪谁?
怪岑远的不够谨慎?他毕竟是下属,病房内只有宋初九一人,他进去查看也失了规矩。
怪费兰克?入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谁能想到他能逃出来?
怪那对医生情侣?他们及时悔过,拼命救下了宋初九。
唯一的意外,是他的孩子死了。
所有人都有责任,他也有!
“费兰克人呢?”
“还被捆着,醒来后尿了一裤子。”
“把他丢海里吧。”
他阴沉沉的说道:“我记得这边有一片食人鱼海域,让他死的痛苦点,我就当为民除害了。有再多的孽障加在我身上我也认了。害我妻儿着,死不足惜。”
“那对情侣没有医德,废了吧,把他们关到教堂,让他们一辈子为我的孩子赎罪!”
“至于你……”
岑远低垂脑袋,毫无怨言。
“你要想将功赎罪,就帮我死死瞒住这个消息。那个孩子就是我亲生的,知道了吗?”
“先生……”
“你有错我也有错,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该死的只有一个,其余的都慢慢赎罪。退下吧,我累了。”
岑远无力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姜慕寒一个人。
他身形寂寥,跌坐在床上,有些痛苦的抱住脑袋。
他是不是错了……
他或许应该像慕君衍、乐影那样,活的没心没肺,善与恶,正与邪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害人者当诛,法律一时间难以裁决,那他就应该在法度之外,解决这些蛀虫。
他不应该深陷泥潭,身处地狱,还妄想保持内心一片清明,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可到头来,他却连累了最爱的人,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但凡他坏一点……
但凡良知泯灭一点……他就不会活的这么累。
黑暗中,姜慕寒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漆黑如墨。
他知道该去看望宋初九,不然她会起疑心的。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走到病房门前,然后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要伪装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推门进去,脸上挂着温柔的暖意。
“孩子闹你了吗?”